過他這種表情,呆呆的,那雙平時特別深邃銳利的眼睛裡充滿了迷茫,有點茫然無措,看上去溫順無害,那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瞬間消失了。

許蒲簡直在心裡都要樂開花了,他幸災樂禍地瞅著謝南迴,他淡淡的目光掃過來,許蒲立即裝模作樣地去研究面前的那盤西芹海參。

謝南迴愣了一兩秒,回過神來,春風般地一笑:“暫時沒有遇上心儀的女孩子。”

許母關心地正要接著說下去,許向晚連忙出來為謝南迴救場,話題隨之被扯到另一邊去。

許樹的女友名叫聶葉葉,是個很有趣的女孩子,兩人一樹一葉,剛好很般配。

但是讓許蒲感到奇怪的是,聶葉葉總是用一種無法形容的目光來回打量他和謝南迴,不算明目張膽,很小心,但許蒲刑偵出身,不會看不出來。

這頓飯吃得相當愉悅,許父與許向晚兩兄妹多年未見,奧古斯特盛情邀請許父許母到奧古斯特家的別墅去住,許父許母高興地答應了,毫不猶豫地拋下了兒子。

許父公務繁忙,百忙之中抽出幾天空閒來見見妹妹,兩天之後又回去了。

許蒲一直在琢磨那隻資訊體的事,有一天,他終於忍不住問謝南迴:“資訊體有思想嗎?”

謝南迴的回答十分嚴謹:“要看你怎麼想。資訊體被定義為一段電磁波,但是人腦活動也是透過腦電波的作用,兩者存在一定的相似處。物理學家們正在試圖證明大一統理論,也就是目前比較主流的超弦理論。如果能夠證明世界的最小組成單元是弦,那麼就能找到波的構成,從本質上證明人的腦電波和構成資訊體的電磁爐波是同一種物質。”

雖然中間的理論許蒲除了聽懂謝南迴說的是中國話以外全部沒有聽懂,但他還是理解了一個意思:資訊體很可能存在思想。

如果有思想,那是不是能把她當作一個“人”來看呢?許蒲思索著。

這一天謝南迴正在洗澡,許蒲打算熬夜寫報告,開啟冰箱才發現咖啡已經沒有了。他看了眼謝南迴的門,穿上外套,決定去樓下買。

這幾天他幾乎是和謝南迴形影不離,但方程已經加持過了,又給了他一沓符紙,許蒲認為大概沒什麼問題。

他隨手拿了錢和鑰匙下樓,在樓道處等電梯。

電梯緩緩地從一樓升上來,抵達二十六樓並不停,一直升到頂樓。許蒲百無聊賴地玩著鑰匙,再回神時,電梯已經到了。

電梯門開,裡面空無一人。許蒲自然地走進去,頭頂燈亮,發出超載時的嗶聲。

許蒲懷疑地看了一眼,又退了出來。

出故障了,許蒲心想,讓那電梯自己下去,然後按了另一邊的。

一會兒,另一部電梯到了,許蒲站進去,坐到一樓。

小區裡就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許蒲拿了兩包咖啡,往回走。

路上有積雪,在路燈下反射著森冷的光。許蒲裹緊外套,加快步伐。

這一次仍是剛才那部出故障的電梯,許蒲試探著站進去,按下樓層數,電梯啟動了。

電梯平緩地上升,到十八樓時突然輕輕一抖,頭頂燈光閃爍幾下,既而陷入一片漆黑。

許蒲:“……!”

他苦笑不得地站在漆黑電梯裡,按了按呼救鍵,那邊接通了 ,傳來模糊的男聲:“喂?”

許蒲心定了一點,湊近說:“我在A棟左手邊的電梯,被困在十八樓了。”

那邊連聲抱歉,然後說:“我們馬上來維修。”

許蒲估摸著謝南迴應該已經洗好了,怕他擔心,想跟他說一聲,但是摸遍全身,才發現他走得太匆忙,忘了帶手機。

他只好在電梯裡乾等。

電梯的燈突然短促地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