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宥笑道:“不用,價格太高,牌子太大。呃,明早開庭?寧恕會到場嗎?簡宏成會到場嗎?”

“簡宏成明天早班飛機過來,寧恕好像只能坐旁聽席吧。你都不知道這場官司的開庭時間?”

“人家不認我這個姐啊。”

郝聿懷等寧宥結束通話後問:“你不是說找外地律師嗎?還跟我解釋一大堆理由呢。”

寧宥領郝聿懷下樓,兩人站到路邊等律師,寧宥一邊解釋:“我想請律師申請給我弟做精神鑑定。弄不好還真像陳昕兒一樣,寧恕腦子裡有問題了,那就可以減輕罪責。剛才我看著陳昕兒,心裡已經有了想法,再看樓上那一灘,算證據吧,我請律師來看看能不能用。既然為寧恕的辯護不再是走程式,這麼看來以後寧恕的律師會事情很多,如果請外地的,我付不起差旅費。”

郝聿懷即使天再黑也非要白寧宥一眼不可,身子退開幾步,不高興地道:“又替他打算。忘了他怎麼待你?”

寧宥淡淡地道:“能不管嗎?你爸的律師也我請的呢。”

郝聿懷“啊”了一聲,茫然不知如何回答。因為他知道,他肯定得管爸爸的。

陳母回到家裡就立刻讓陳昕兒服藥,她守在一邊看著女兒將藥吞下去,才長舒一口氣,洗菜燒飯去。即使忙碌得喘不過氣來,她幾乎每隔十分鐘就進臥室看一眼依然綁在扶手椅上的女兒的反應,看藥效是否出來。

終於做出一桌飯菜,陳母放陳昕兒出來吃飯,見陳昕兒無精打采的,就問:“怎麼了?下午累了?沒胃口?”

陳昕兒面無表情地道:“困,想睡了。”

陳母顧不得吃飯,趕緊找說明書看。放大鏡下面找半天,終於找到藥物反應裡有嗜睡這一項。陳母舒口氣,道:“沒關係,藥吃下去來反應了。飯得吃點兒,起碼吃一碗。我看著你,快吃。小地瓜也別光顧著看你媽,外婆給你夾塊雞肉,外婆做的雞肉最好吃了。”

陳母一眼關六,女兒外孫一起照顧,依然將飯吃得飛快。吃完見陳昕兒睡眼朦朧的,坐在椅子上頭歪來歪去,有氣無力的,就放心地給小地瓜擦擦嘴,道:“外婆先去洗個澡,人真是快給汗醃成鹹肉了。小地瓜看外公洗碗去。”

小地瓜顯然是感受到今晚氣氛的微妙不同,他似乎能感覺到外婆身上少了點兒沉重,就活躍地跳著跟著進進出出拿衣服的陳母道:“外婆鹹肉能吃嗎?啊嗚,啊嗚,好好吃。”

陳母都忍不住笑了,俯身捏捏小地瓜的小臉蛋,關門進去洗澡。

陳昕兒懶洋洋地看著小地瓜。而小地瓜跟不到陳母,只好走到媽媽面前,但遠遠地站著,怯生生地道:“媽媽也沒洗澡,會變鹹肉嗎?”

“會,早變鹹肉了。要吃嗎?”

小地瓜好不容易等來陳昕兒眼神正常地與他說話,開心地蹦躂起來,做出小老虎狀,“要吃,嗷唔,嗷唔。”

陳昕兒懶懶地笑,“小地瓜笑起來真好看。媽媽都好幾天沒看見小地瓜笑了。”

廚房裡洗碗的陳父扭頭看一眼,不禁嘆了聲氣。

陳昕兒見小地瓜歡樂地圍著她轉,嘴裡一直嗷唔嗷唔的,開心地道:“想吃嗎?不知什麼味兒呢。鹹肉什麼味道啊?”

“鹹鹹的。”小地瓜驕傲地回答。

“還有呢?”

“肉肉的。”小地瓜想當然地回答。

連一直垂頭喪氣的陳父都笑了出來。陳昕兒更是努力地起身,笑著進廚房取一把菜刀,笑著對小地瓜道:“那媽媽切一片給你嚐嚐。”

陳父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陳母聽得聽外面一聲尖叫,然後是小地瓜哇哇大哭,她嚇得趕緊溼身套上衣服出來看,只見陳父撲上去與陳昕兒搶菜刀,而陳昕兒所站的地方已經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