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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難受。
隨著暗黃色牆壁被塗抹掉,什麼東西也在漸漸地永久地失去了。
然後是堆在一邊的磚頭,紅色的,一塊一塊豎著壘起來,它們就像牆的細胞組織,漸漸地被封閉在裡面。
這麼做的時候,一種與房子的共生感油然而生,好像從此他與這房子就成了連體一樣。
妻子可能早就希望他這樣做了,李富勝不禁想,若肯為一個人將自己絕對封閉,那才是絕對的愛。
可是他做不到。他對她的愛還到不了這種程度。這也讓他很苦惱。
當房間門被磚頭封住三分之二時,李富勝已感到渾身痠痛。他需要休息一下。
他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回想起當“罪”的事件開始之後,他一直配合夏雪做的所有事。
其中包括對付夏月。
其實就算夏雪不這麼要求,他也很討厭夏月,他討厭那種有點自以為是的女孩。他總想教給這類女孩什麼叫嚴酷的現實,不過那個娘們實在太好騙了。
另外,在幫夏雪的過程中,他自己也在順便收集關於“罪”的線索。他甚至希望不論是誰,快點印證成功就好了,那樣的話他只要以那個“罪”再次進行靈魂印證就行了。
一輩子都在教別人怎麼做對題目,可到了最重要的關頭,自己卻要故意想辦法做錯。這倒沒什麼,問題是他感受到了一種和別人都不一樣的恐懼。
這恐懼不是死亡,而是來源於對未知事物的不可預知性。
如果他的思路是正確的話,那麼接下來他所要看到的事物就會超出他能想象的極限。
他不清楚“罪神”長什麼模樣,在它身邊會有怎樣的磨難,思考這些問題時他甚至懷有一】種敬畏之情,同時很想知】道答案是什麼。他一直】在猶豫著,直到看到】幸運者幹掉阿西那一幕,才讓他覺得時間到了,無論如何都要去做。
他又走到衣櫃前拉開了櫃門,夏雪還是靜靜地躺在裡面,她的背靠在櫃壁上,手臂半垂下來,側臉看起來仍然很美。如果讓她來殺死自己,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補償吧。她肯定早在很多年以前就想這麼做了。
她也不是沒有做過,還記得當時她曾把一個警察也牽扯進來。雖然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可當時的恐慌還是記憶猶新。和夏雪在一起的這些年,他的心情就如用手緊緊握住帶刺的玫瑰一樣,是一種刺痛的佔有,又讓人無法自拔。
就像恐怖電影裡的那種設定,李富勝想過,如果“罪神”對他們所做的一切是由某人的怨念所引起的話,他會堅信這股怨念是來自於夏雪的內心。
雖然他自認自己也比較扭曲,但和夏雪比起來仍然是小巫見大巫。
這個想法他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來,無論如何也不敢直接對夏雪說:“你現在所經歷的一切痛苦,說不定都是由你自己的怨念所引起的。”
看著面前的夏雪,李富勝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她舉著匕首刺入自己胸口的畫面。在那一刻,他顫抖了一下,然後沒有感受到疼痛,只像一個老朋友在和自己說道別。他們能把這種關係維持到今天也是一種奇蹟吧。希望從此以後,你不要再想起我,李富勝這樣想到。
然後,就像有一股力量注入了他的體內一般,他把櫃門合上,大步走到門邊快速地繼續後續工作。不知過了多久,房門部分好了。他飛快地用鏟子在周圍地方也塗上了水泥。
窗戶那裡比較簡單。這個房間朝北,只有一扇小窗,所以幹起來也省事許多。
當窗戶的磚頭也砌上並糊上水泥之後,李富勝渾身是汗,他用袖子抹了抹額頭。
現在的他已處於密室之中。
雖然沒有全部地方都塗到,但也差不多了吧。並沒有講要塗滿每一個地方吧。雖然心裡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