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洞房花燭之後第一個甜蜜的清晨,氣氛竟然逐漸變得這樣詭異。

兩人各自心中盤旋著揮之不去的愁緒,卻都無法再說出一句話。

最終還是努達海先看向新月,微笑了一下,開口道:“我們準備準備,去額娘那裡請安吧,這會兒也不早了。”

新月也終於抬起頭看著努達海,楚楚可憐的點了點頭,轉身去收拾整理。

氣氛依然低沉,新月滿心愁悶的收拾著,卻忽然看到了妝臺上放著的那串新月項鍊。

把項鍊抓在手裡,她腦中漸漸回想起了當初剛來到這府裡時那段快樂的日子。那時所有人都寵著她,敬著她,尤其是她生日當天,努達海還指揮著家裡的丫鬟們,給她表演了一場新月舞,當時陪在努達海身邊的雁姬,也一樣無私而真誠的祝福著她。還有這串項鍊,它承載了驥遠的一份心意,也承載了克善的一份心意,它讓她永遠都記得那個有生以來最美好的生日,所以,她也一直是那樣的珍視它。

可是現在,物是人非。驥遠視她如仇敵,克善與她即使近在咫尺卻永生無法相見。

也許,她真的錯了嗎?

不,不是她的愛錯了,而是她註定的命運。那些幸福都不是她該奢望的,她也永遠無法擁有,就連這新月項鍊,她也許都不配擁有。

想到這裡,新月轉身看著努達海,悽然的道:“努達海,你不是想要見驥遠,和他解釋嗎,我有辦法。”

努達海有些驚喜,立刻轉身問她:“你有什麼辦法?”

新月十分不捨的把手中的新月項鍊遞到努達海面前:“昨日驚嚇了塞雅,我很是過意不去,想來想去,只好送她件禮物請她原諒。這條項鍊原本就是驥遠買下的,我強留了這麼久,現在它終於遇到它本應屬於的主人了。我有種奇妙的感覺,這條項鍊,本就是應該屬於塞雅的,她一定會喜歡的!所以,努達海,就請你,為我帶去我深深的歉意吧!”

新月說得那麼誠懇,努達海被深深的感動了,但他想起克善,又上前緊緊的握住新月的手,猶豫道:“這條項鍊雖然是驥遠所買,可是他是同克善一起買的,你一向那麼重視,真的捨得把它送給塞雅?”

新月深深的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是很想念克善,也很重視這條項鍊。可是,我和克善已經沒什麼關係了,就算每天看著它,也只能睹物思人,沒什麼作用。而能見到驥遠,能幫到你,卻是那麼重要,就是失去一條項鍊,又算得了什麼呢?”

新月這樣一說,努達海被徹底的說動了。能見到驥遠,跟驥遠說上話,那是多麼具有誘惑力的一件事情,他甚至沒有去多想這條項鍊背後蘊含的情意。

努達海被新月的無私強烈的感動著,他緊緊得擁住新月,感慨道:“新月,謝謝你,謝謝你這樣為我著想。”

新月窩在努達海的懷裡,也低低的訴說:“為了愛,一切都值得。”

第七章 躊躇而雁行(中)

這一天的早飯努達海吃的並不舒服。新月既然成了侍妾,那一切都得遵循侍妾的規矩,所以努達海和老夫人母子二人坐著,新月卻只能站著服侍。

努達海一直知道這些做妾的規矩,只是雖然以前新月口口聲聲稱著要做他的妾室,他也答應,但她那時畢竟是個和碩格格,就算是做了他的妾室,也不可能真的一切按妾的規矩來辦,頂多是名份上和雁姬有些差別罷了。不過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即使沒了雁姬,新月沒了格格的身份,也只能做個真正的小妾魚。

可明白歸明白,當努達海現在真正看著新月規規矩矩的侍候他們娘倆時,卻著實又有些不舒服。幾次三番的看到新月望向他的可憐模樣,以及那故作堅強的笑容,更是令努達海既自責,又煩躁。努達海知道新月心中一定覺得很委屈,所以在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