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酒宴賄賂員工好多了。

陳遇振臂一呼,應者果真雲集。辦公室裡本來就女性居多,少數幾位男同事偏偏又都去了別處培訓,於是晚上的包廂完全成了爭奇鬥豔的舞臺。一貫有點兒冷麵的陳遇同志被這麼多異性包裹著,缺氧的滋味大概不大好受,拿著酒杯一直都笑得好不尷尬。

霍希音隔岸觀火,在一邊暗笑得幾乎抽了氣。看來陳遇還不夠一定老練,霍希音歪著腦袋想,這種情景若擱在紀湛東身上,肯定能遊刃有餘地做到不動聲色就片葉不沾身的境界。

包廂內的氛圍營造得一塌糊塗,八卦女們的魔爪終於伸向了當事人身上。一位美女員工媚眼如絲地湊上去,嘴巴距離陳遇的臉就只差了十公分:“陳處長,你今天白天是不是說過,今天晚上我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做什麼你都奉陪?”

陳遇估計是經過了半個晚上,對這句話差點沒悔青了腸子,此刻笑得頗不自然,半晌才擠出一個字:“是。”

“那請問,你結婚了嗎?”

陳遇笑得更不自然了,又過了半晌才點了點頭:“沒有。”過了片刻又說,“不過我有女朋友。”

一時間包廂裡竟然靜默了兩秒鐘。在座的未婚小女子們聽了他的話,估計心情狠狠地大起又大落了一番,此刻臉上紛紛色彩斑斕,有兩個甚至連笑容都快掛不住。

霍希音繼續好心情地作壁上觀。

美女也是過了半晌才問:“她也在T市嗎?”

陳遇點點頭:“前段時間剛從國外回來。”

“職業?”

“記者。”

“年齡?”

陳遇說:“這個問題不大好吧?”

“那姓名?”

陳遇猶豫了半晌,才說:“夏未央。”

霍希音臉上的笑容僵住,猛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而陳遇依舊在笑,只是已經明顯快要招架不住:“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那邊又重新熱鬧起來,霍希音卻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壓都壓不住。肖君麗湊過來,摸了摸她的臉,問:“你不舒服嗎?要不要緊?”

霍希音搖搖頭,拿起包站起來,衝她勉強笑了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在外面呆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慢慢整理了思路走了回去。一進包廂,聚會竟然已經散了,肖君麗過來挽著她的手,說:“除了幾個離家近的,陳領導說要把剩下的女士們一個個地送回家,走吧。”

霍希音笑:“他那車子也塞得進去?我住的也不遠,就不擠你們了,你們先走吧。”

霍希音走在人群最後,她本來沒有喝多少酒,此刻卻覺得腦筋轉不過彎來。她有一點心不在焉,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路,而那雙嶄新又不舒適的高跟鞋又沒能很好地給予支撐,於是中間一個踉蹌,霍希音差一點摔倒,幸好這時有一隻有力的手及時地扶穩了她。

那隻手幫她站穩後卻沒有很快收回去,霍希音很快就聽到了一個清涼悅耳卻又熟悉無比的聲音:“你喝酒了?”

紀湛東此刻正低著頭慢悠悠地看著她,眼角微微挑起,看起來心情還不錯。他穿得隨意休閒,估計也是從某個包廂裡出來。霍希音向他身後一看,果然站著好幾個衣冠楚楚又目不斜視的精英。

他回頭對那幾個人說了幾句,那些人便先行離開,臨走之前衝著霍希音微微笑著致意,霍希音也以無比標準的笑回了過去。

紀湛東問:“你怎麼在這兒?有聚會嗎?”

霍希音點頭:“單位組織的,剛散。”

他的唇角勾了個漂亮的笑:“那走吧,送你回去。”

其實只有十分鐘的車程,但前方似乎發生了一樁車禍,急救車和警車在最前面,後面跟了一條長長的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