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句話霍希音都乖巧地回應了過去,她說什麼她就應什麼。這種不動腦子的回答還算十分輕鬆,於是這場中飯在沒波沒瀾中平安度過。

下午的時候紀湛東跟著紀父去了書房接受例行訓話。霍希音記得紀湛東曾經半真半假地抱怨說他最頭疼的地方便是紀宅的書房。大概是從小產生了心理陰影,紀湛東那座高階公寓裡的書房幾乎算是人跡罕至。雖然裡面有滿滿的兩整排的藏書,但她卻不曾見他進去翻過。可是假如偶爾問起來,紀湛東偏偏又能準確說出每一本書的位置,以及書中的大致內容和摘要精華,記性簡直好到讓她嫉妒。

霍希音和紀母留守在客廳說話。當紀母不是在下達指令而是在聊天的時候,霍希音就不得不開始在心裡計算著每一句回話的內容和長短。這種事要累人得多,所幸紀母很快拿了紀湛東小時候的照片給她看,讓她終於能舒一口氣。

紀湛東的照片很少,除了畢業照和證件照,連旅遊時拍的照片都不多。因為拍照的場合本就十分嚴肅,所以他的表情大多也是面無表情。不過他的證件照竟然也十分英俊,霍希音一直覺得證件照很能歪曲人的本來面貌,想不到在他這裡倒成了特例。

後來她們終於翻到一張紀湛東帶了笑意的照片。大概是因為被偷拍,他的笑容還沒有及時收回去,兩隻手成“人”字狀支著下巴,微微歪著頭,嘴角含笑,眼睛也微微眯起,就像是看到了某個預料之外的人或物,表情裡帶著些許驚訝,有一點難得的淘氣。

紀母笑:“這張照片我倒是沒見過,不知道湛東什麼塞進來的。不過看他這模樣,似乎是大學時候的事了。”

霍希音盯著照片裡他身後的吊橋發了一會兒呆,半晌才應了一個“嗯”。

吃完晚飯後他們離開了紀家,臨走的時候紀母還送了她一個成色十分好的玉墜子。霍希音的脖子細長,玉墜子掛在她的脖頸裡,總有一種要掉落的感覺。紀母說:“這是前陣子在一個廟裡求來的,可以保平安。知道湛東不會戴這些東西,所以只給你求了一個。”

霍希音很恭敬地回了禮:“謝謝媽。”

後來兩人在回去的路上,霍希音又是撐著下巴看車外。她在他的車上一向都是這個動作,因為紀湛東開車的姿態太過懶散隨意,她覺得假如自己正襟危坐的話會十分可笑,同時他們往往又沒有多少有聊的話可講,常常都會一路沉默。而她這樣看車外,會給她減小一點壓力感。

紀湛東在她身後開口:“朋友前兩天送了兩張XX音樂會的票,你前兩天不是說很喜歡那個音樂家?我這週五晚上估計會沒有空,你和沈靜去看吧。”

“嗯。”

“上次沈靜和周臣吵架,你勸你表姐什麼了?周臣說那是沈靜消氣最快的一次。”

“唔。”

“霍希音,你看前面那是不是個UFO?”

霍希音終於轉過頭來看他:“你最近累得出現幻覺了吧?”

紀湛東衝她彎出一個笑容來:“原來你在聽啊。我還以為我在唱獨角戲呢。”

霍希音哼了一聲,繼續歪頭看車外。

到了他住的公寓樓下,兩人剛從車上下來,霍希音的手腕便被紀湛東捉住。她掙扎了一下,但沒有成功,而後便被他一直牽到了電梯前。

光滑的電梯門映著兩人的身影。霍希音今天沒有穿高跟鞋,假如她微微歪頭,恰能靠在他的肩窩裡。電梯數字一點點減小,他倆站在眾人的最前面,紀湛東依舊握住她的手不放。

他們在電梯裡尚且行為端莊,但一進了公寓紀湛東就把她攔腰抱起,她只覺得天旋地轉,而後便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主臥的床上,紀湛東則在一邊鬆鬆地摟著她。

黑夜裡連細碎的喘息都像是一種誘惑。紀湛東沒有動,只是摸索著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