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塚低下腦袋,根本不敢去看阿雅娜冷冽的面孔。

“還是說,你對老大的安排有意見?有自己的想法?可以的,大膽點講出來,都可以講。”

“萬分抱歉!請饒恕我!”

大塚直接跪了下去,額頭緊貼著地面,聲嘶力竭。

而他的寶可夢頓甲也被巨型沼王用憨厚的笑容給壓趴下,完全動彈不得。

如山嶽般的氣勢讓可可多拉望而卻步。

阿雅娜不再理會跪地的大塚,看向置身事外的柏木,“你呢?”

他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道:“我也要跪?好吧,那就如您所願……”

“嘖,好了好了,裝模作樣。”阿雅娜不耐煩地揮手,“跟那個眼鏡一樣煩人!”

本來就沒打算跪的柏木立刻直起腰。

“聽好了你們這些小崽子!我不管你們喜歡誰討厭誰,不管你們背後有誰站著,如果跟惡犬隊的比賽失利,讓別人看到我們砂組的笑話,你們有一個算一個!”

阿雅娜用指頭點了每個人,“全都給我去地下挖礦!挖到死為止!沒有幸免!有不滿的就來找我!或者讓你們身後的人來找我!聽明白了嗎!?”

嗓門大如獅吼,令人心顫。

“聽明白了!”

齊刷刷的回應聲。

於是。

阿雅娜又跟沼王一起走人了,但場地內原本還算活潑的氣氛已然低沉到了極致。

大塚還跪著,只是渾身顫抖。

柏木發覺周遭許多視線從漠不關心,變成了不滿,看樣子阿雅娜的警告讓這些怒氣無處宣洩的人選擇了針對他。

恐怕接下去會變得同仇敵愾,再變本加厲。

這樣的話……

忽然間。

他有了想法。

只見柏木蹲到大塚身前,戳了戳對方的胳膊,“你準備跪到什麼時候?”

大塚側過頭,露出一雙淚水充盈的猩紅雙目,“都是你的錯,都是你——”

“對,都是我乾的,所以呢?”

他滿不在乎地攤開手,“可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呢?現在把我揍一頓?你揍得動麼?”

大塚氣急,“你!”

“揍不動吧,拿我沒辦法吧,是不是很不甘心?那樣的話,來討好我。”

柏木笑了,“不然我就在比賽上偷襲你噢,我就攪局噢。”

“……哈?”

“反正我本來也一無所有,你們這群裡有的人指望一步登天對不對?有的人家庭背景殷實,指望著這次更進一步。”

他拔高了音量,雙目直視著怔然的大塚,但他知道場地內所有人都在看著這邊。

“所以大家友好相處吧,都讓彼此開心一點,不然悲憤欲絕的我比賽時候會做什麼,我自己也不清楚。

“當然你可以想辦法這兩天就殺了我,賭一賭動手的結果,賭打老大他們臉的反應。無非是死或者挖一輩子的礦嘛。”

柏木的威脅讓眾多不滿的視線變得錯愕,這種魚死網破型的做法每個人都有過念頭,但從沒有誰敢真拿來出來威脅別人。

因為十有八九,都是大放厥詞,都是抹不開面子的嘴硬之語。

是的。

絕對是。

場地逐漸滋生出一股異樣的氛圍。

“——開個玩笑,別那麼緊張嘛,搞得我在威脅誰一樣,都是隊友!好兄弟!友好相處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

笑容滿滿的柏木再度開口,無視了周遭的冷寂,將呆滯的大塚扶起來,為其拍掉身上的灰塵。

“你看你,弄得亂糟糟的,好歹也有十六歲了吧?這樣下去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