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掌櫃的一句話,說得俞和心中一動。他身上的殺機漸漸散去,嘴邊掛起一抹笑意:“什麼叫我跟小杜都飛了,順兒喝不得酒,您老可都得給我留著。”

“噗嗤”一聲,邊上的秦念娘樂了:“這爛酒鬼,倒是死性不改。”

“仙師恕罪。以老朽之見,眼下還不到閒話家常之時!”司馬文馳老生弓不離手,從箭塔樓頂探下半個身子,沉聲道,“兵臨城下,落雁口甚危。仙師不宜受我等凡俗武夫拖累,還當去助涼州府供奉閣諸位高道大仙一臂之力。待蠻夷盡退,老朽窖藏美酒千壇,自是任由仙師品鑑!”

“司馬老爺所言極是,我去也!”俞和正色點頭,朝眾街坊抱拳團團一揖,他手起法決,身化一道劍光越過城牆,朝那赤胡中軍的高臺督戰車疾飛而去。

文後語:忙碌的年底,讓沫繁無暇碼字,數日未更,萬分抱歉。恭祝諸位道友新年順遂!

第二百八十八章戰更亂,法更玄

俞和這一離開落雁口城牆,赤胡兵士們立時在戰陣首領的號令下,重新向箭塔碉樓瘋狂衝殺過來。

鐵頭衝城錘重重的頂在落雁口的城門上,巨大的撞擊力使得整片城牆連連晃動。司馬文馳老先生臉色一變,手扶箭垛站穩腳跟,高聲呼喚箭樓下面的一眾武林高手振作士氣,死守城牆。

可老先生的喊聲還未落地,突然被周圍護衛的食客高手一擁而上,死命的按在了身下。耳聽得他方才所立之處發出一聲爆響,灰粉揚起,碎石亂飛,有兩支粗大的弩箭從側面飛來,將這座箭樓頂端的半幅垛牆給撞得粉碎。

老先生抹了一把臉上的灰土,抬頭一看,已有好幾位據守箭樓的食客高手被飛散的磚石打得頭破血流。透過垛牆的缺口望出去,原來是有赤胡兵士攻佔了附近的箭樓,他們殺光守軍,搬動箭樓頂上的機弩,正朝司馬家眾人所在的箭塔碉樓發射弩箭。

這落雁口城牆上的機弩可是非同小可的殺生重器,即便是司馬家食客中一些出類拔萃的高手,也很難在數丈之外射來的弩箭下全身而退。但如今,自己這邊的人死守一座箭樓尚且左支右絀,根本無力去反攻其它箭樓,可要是被赤胡兵士盡佔了其餘城頭箭樓,搶下多具機弩攢射過來,估摸著最多被十隻弩箭打正了,自己這座箭塔碉樓就得變成一片瓦礫。

老先生心往下沉,但依舊是倔強的撐起身子,藉著殘壁的掩護,發箭去射殺那些操持機弩的赤胡兵士。但撐過了數息,箭樓的另一側又遭弩箭打中,大半幅垛牆塌了下去。

箭樓下面的食客高手紛紛騰身閃避落下的碎石,一時間戰圈大亂。“嗚”的一聲怪嘯傳來,又一支弩箭緊擦著箭垛飛過。文馳老先生被惡風激得頭皮發麻,他趕緊蹲低了身子,心中暗歎:“這般消耗下去,此局危矣!”

正猶豫著要不要喝令食客高手們放棄箭樓,撤下城牆逃命,老先生忽覺眼前一花,那位坐在木輪椅上的白髮老仙師不知是施展了什麼神通手段,竟連人帶椅子憑空挪到了箭樓頂上。

只見羅修上人撇了撇嘴,一雙眼皮掀開了條細縫,他鼻子發出裡冷冷一哼,箭樓左近百步頓時如置冰窖,彷彿這一片地界剎那間轉入了嚴冬時節,寒風呼嘯如刀,割得人肌膚生疼。

無論城下赤胡騎兵拋射過來的鐵箭,還是城牆上機弩發出的粗重弩箭,但凡是奪命飛矢,只要射到這箭塔碉樓百步之內,立時是當空一旋,反朝發箭之處倒射回去,其勢更比方才飛來之時要快疾了數倍。

耳聽見“咔嚓咔嚓”的幾聲裂響,附近箭樓上的機弩盡被倒飛回去的弩箭撞得四分五裂,那些操持機弩的赤胡兵士,也被碎木機簧絞得血肉橫飛。趁著敵人目瞪口呆之機,司馬家的食客高手們手起刀落,砍瓜切菜一般的將周圍百多赤胡蠻子剁成了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