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便一直盯著俞和,他也擔心俞和留下暗傷,可神念遙望之下,見俞和氣脈悠長之極,一吸便如長鯨吸水似的,吞入天地元氣,一呼便是丈許濁氣吐出,周身雲氣蒸蒸,隱有異象紛呈。

“這倒像是四靈護體之相,此子將來成就難料。”宗華真人撫胸而笑。

“宗華道友,貴門人才濟濟,可喜可賀。”李寅知拱手賀道。

“乃是雲峰師弟調教的好。”

雲峰真人也一直看著俞和,聞言苦笑了一下,搖搖頭:“俞和此子修劍煉氣,我倒是指點的不多,他大都是自看經書,偶有疑惑難明,才會來問。這一年來,總共也只是問過我十數個問題罷了。那元神御劍術,大小內五行煉法等等諸般,都是他不知怎麼的自行學成的,實在詫異。”

“我聽說有少年弟子每rì在東峰竹林練劍,有時甚至舞劍不眠不休,想來就是這俞和了,不落前人窠臼,不依外法之助,只隨自然而演進,此為道法自然,是大道之途。”其他門派宿老也來附和道。

“此子道行進益雖快,可心境還迷濛,願師兄多與他些事務去辦,打熬本心。”雲峰真人對宗華真人說道。

宗華真人點點頭:“自當如此。”

李寅知思量了一會,忽然說道:“宗華道友,十rì後那件事,我看或可遣俞和一行。”

“寅知道友說的是那牡山坳地穴藏屍之事?”宗華真人問道。

“正是那事,rì前道友你說貴門中剛巧無合適人選,如今我看這俞和可去試試。”

“雲峰師弟意下如何?”

雲峰真人聞言,也不做聲,雙目微闔,運指起卦象算了一會,方回道:“吉凶難料。”

李寅知笑道:“雲峰師弟多慮了,此行有左近兩個門派共三位弟子同去,又有揚州供奉真人照應,自當無虞。”

“雲峰師弟,你方才還說要多多歷練俞和,現在有了機會,怎的又瞻前顧後,若沒些風浪,哪裡來的磨礪!”宗華真人擺擺手,“七rì後你同俞和說一下,安排他牡山坳一行吧。”

“遵師兄法旨。”雲峰真人聽宗華真人這麼說,也覺得頗有道理,若俞和有問道大機緣,自然逢凶化吉,若無那機緣,護在門中也是徒勞。

俞和調息了足有一頓飯功夫,這才覺得臟腑神光內蘊,丹田中真元充盈,睜眼一看,見周圍試劍臺上依舊熱鬧非凡,身邊大師姐莫子慧等人,都神情異樣的看著他,四師兄方寧對俞和豎起大拇指,晃了一下。

“小師弟,這下你是大大的露臉了。”

俞和不好意思的抓抓下頜,逃開旁人目光,去看別的試劍臺。

酉時試劍結束,弟子們一齊誦經鳴鐘之後,便是門內祭酒大宴。清微殿外坪上,擺開了幾十張圓桌,弟子們按各自所屬的殿院落座。不多時,有外門弟子便將菜餚便如流水般端上桌來。

大抵是jīng致的素菜,但也不忌葷腥,素菜清淡,更合口味而已。

還有山中自釀的水酒,一罈一罈的,排在桌邊。

許多弟子都是遠行回山,許久不見門中師兄弟,聚在一起自是觥籌交錯。一場晚宴吃得很是喧鬧,chūn分祭酒是門中每年難得的節慶盛事,所以大家飲起酒來既不拘束,也不會偷偷運功醒酒,人人但求一醉盡興。即便那些平rì裡持重的長輩宿老,也都喝的酣暢,放聲長笑。

這種場合,若還端著前輩高人的架勢自持,反倒會顯得格格不入,惹人指點。

那邊南啟掌院被太一院的十幾個弟子拉住輪番敬酒,南啟真人本就豪氣干雲,又將太一院的每個弟子都視作嫡親子孫一般,自然是酒到杯乾,可邊上有弟子竟抱著好幾罈子酒守候,青花大酒碗總也不空。幾十海碗灌下,直喝得南啟真人滿面酡紅,最後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