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畫跪下去的一刻,白衣浮沉從道旁的樹上躍下,立在流畫幾步開外,“你在追誰?”

“屬下找不到默霜了,她沒有回聖卷宮。”

“找不到……她又不是小孩,找不到你就不會先回去?”浮沉右半邊臉上的銀色面具冰冷泛著晨光,“這種事,要我教你嗎?”

“屬下愚鈍,只是擔心……”

“擔心?要那麼容易出事,她就不配在江湖生存。”浮沉袖子一震,幾枚飛羽鏢準確地刺入流畫的右肩,流畫沒有躲閃,咬牙道:“統領,屬下知錯,屬下立刻回去。”

“我和默霜碰了面,也交過手了。”

“那統領……”

“我用口技換了聲音,交手時也避開了本門功夫。若是以後你暴露身份,有的話不可對默霜說。”浮沉刻意隱瞞自己身份,必是有原因,流畫也不敢多問,只是道:“屬下不會多說話。”

“我收到訊息,陸烈被派出去了,行蹤卻難以把握,你留心些。”

“是。”

“這些日子你似乎成功挑起了秦默霜對段憑風的敵意,不過……你忘了很重要的一點。”浮沉緩步走到流畫跟前,流畫的頭更低了一點,“請統領賜教。”

“信任。我要段憑風信任秦默霜,否則我們誰也無法得到最準確的情報。”

“可是,段憑風已經懷疑默霜了。”

“那就在懷疑中信任,這種信任往往更加牢固。”

流畫似懂非懂,她無法揣測到浮沉的心思,“屬下愚鈍。”

浮沉微微蹙眉,挑起流畫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創造機會,讓段憑風信任秦默霜,這個要我教你嗎?”

流畫目光向下,不敢直視,“是,屬下明白。”

浮沉甩開流畫,表情冷漠而不屑:“之前讓你殺郭良你失敗了,若這次再辦事不利,就不必在銀翼呆下去了。”

流畫伏在地上,手深深陷入土壤裡,內心焦灼不安,“屬下明白。”

整個江湖都知道,醫仙寧碧是沒有朋友的,加上悲劍門二門主的地位,更是令人望而生畏。可秦默霜此刻卻進了她的馬車,還與她喝起了茶。

昨夜本是趕著回聖卷宮,豈料半途中被宋燈影“請”上了馬車,還好生伺候著。

默霜輕抿了口茶,看了眼對面的青衣女子,氣定神閒,閉目養神。

昨日正在趕路回去,寧碧的馬車飛快駛過,只是眨眼的功夫,車內飛出紅線纏住了默霜的身體將她帶上了馬車。

一切發生的太快,默霜猝不及防,上了馬車後她還沒緩過神,吸入的氣體就讓她酥軟無力,站也不能。

她軟軟地坐下,青衣寧碧收起紅線,臉上有略帶歉意的微笑,“秦姑娘,得罪了。”

“你是誰?”

“悲劍門,寧碧。”青衣女子扶著默霜坐好,“你可是第二個上我馬車的人。”

默霜一時也沒明白怎麼回事,這一夜突如其來的變故太多,讓她緩不過神。外面駕車的車伕忽然道:“二門主,我們可以回去了吧?”

寧碧拂了拂袖子,“去紫巖山山腳。”

車外的人猶猶豫豫道:“可是,三門主說了,不要去……”

“誰是你主子?駕好你的車!”方才還溫柔寧靜的女子忽然暴躁起來,袖中紅繩飛出馬車,瞬時勒住了車伕的脖子。

“二門主……”馬車停了下來,默霜身子一衝,撞在車內的小桌上,吃痛地抬頭,卻見寧碧的臉色蒼白,嘴唇泛紫,似是毒發的跡象,“寧碧門主……”

寧碧的手微微顫抖,像是極力剋制著自己,她面無表情地收起紅線,深吸一口氣,掏出藥丸服下。

外面的車伕頓時解脫,猛地咳了幾聲,關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