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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一連緩和了好幾口氣，才稍稍平和了一些，蒼老的臉上依稀有著那病態般的虛弱。

“舒總，我扶你回床上躺著吧，你不宜操勞。”

阿彩很是擔心，尤其是這陣子天氣越來越冷，東方舒曼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差了，這幾天鍾醫生已經過來好幾次了。

“不礙事，在床上躺太久了，我反而覺得渾身難受。扶我到沙發裡坐一下吧。”

東方舒曼有些吃力的說道。

阿彩點了點頭，連忙扶著她朝沙發裡坐了去，還給她倒了一杯溫熱的水過來。

“舒總，喝點水吧。”

東方舒曼倒也接了過來，抿了一口下去。

“阿彩，我感覺我的日子怕是快要到頭了，尤其是最近，心都上不了力。這麼一大把歲數的，你們老總裁也離開了很長的時間了，等我太久，怕也沒有那個耐心了。”

東方舒曼一手扶著沙發的扶手，一邊感慨道。

“不會的，舒總！你要長命百歲，你還沒見到流雲小姐舉行婚禮，跟姑爺生個可愛的曾外孫呢！不會走得這麼快的，只要你好好保重身體，就一定能好起來，撐下去……”

阿彩自然是最聽不得這種話的，現在這麼說著，喉嚨裡卻也是瀰漫著一道苦澀。

“我的身體我自己還是清楚的。如今，連明叔都走了，我一個人這樣撐著，也總是覺得孤零零的。”

東方舒曼說著，眼神卻是落在跟前的矮桌上的報紙上。

阿彩這才一怔！

她這麼忘記了報紙這回事？

她也是昨天晚上就知道了德寶齋失火的事情，而且也是第一時間打聽到了訊息，之所以不敢那麼快的告訴東方舒曼，也就是擔心她的情緒……

“舒總，這……”

“你也不用說什麼了，事情的大概，我都打聽清楚了。老傢伙啊，他在我們東方家服侍了很多年，不能虧待了他，你幫忙料理一下他的後事吧，他生前很敬重老東方，就將他葬在我們東方家族的墓園旁吧。”

東方舒曼說著，也是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的合上了眼睛。

阿彩恍惚了一下，鼻子驀地一酸，壓抑了許久的情緒，這會兒才得以宣洩，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沙啞道，“是，舒總，我知道了，我回去安排的。”

“嗯，也別太難過了，總有這麼一天的。都活了那麼久的人了，有的時候啊，這樣它也是一種解脫的。”

……

1979章　淡然（三）

東方舒曼的一番話下來，很是讓阿彩難受，但是她卻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勸慰。

鼻子一直在泛著酸意，眼眶也很是灼熱，她甚至也不敢抬頭去看東方舒曼，很是害怕自己若是這麼抬頭看了，眼睛裡凝聚的淚滴就控制不住。

事實上，即便她沒有抬頭，也沒有能控制住。

‘啪’的一聲，灼熱的淚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她也沒敢作聲，就是擔心讓東方舒曼看到了，她們主僕二人就會更難受。

而，外面的一陣腳步聲解救了她。

敲門聲響起，東方流雲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奶奶？你在裡面嗎？”

這聲音落下，東方舒曼連忙抬頭朝門口望了去，蒼老的眼睛裡泛起了一些喜色，“回來了！”

阿彩這才連忙快速的抹了一把眼淚，吸了口氣，應道

“是四小姐跟姑爺回來了，我去開門！”

阿彩應著，也連忙迎了上去。

而東方流雲已經推開了門走了進來，身後正是跟著齊磊。

“奶奶，彩姨！”

“奶奶，彩姨！”

東方流雲跟齊磊一前一後的跟她們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