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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些孩子,怎麼就都死了?剛才運了屍體進林的人又是誰?
問題一個個不間斷地浮上心頭,長生猛然回過神來,他拔腳就往林子裡衝,想著一定要將這件事告訴寺裡。可跑到一半,他漸漸醒悟過來,寺裡有人參與其中,而他尚不知道對方是誰,貿貿然跑去又能找誰說?更何況……那人分明提了誰也奈何不得……
恐怕他就是去報了官,也不會有用,而且只會打草驚蛇,性命難保。
他至少得先查出這件事同寺裡有幾分干係,才能另想對策。張皇之際,長生勉強按捺下了滿腔驚詫憤怒,小心籌謀起來。然而,自那以後,山溝裡的屍體卻一直沒有再添過。
那日他所見的幾個人,也皆沒有再出現過,若非他記得清清楚楚,只怕要當做是夢一場。
長生咬了咬牙,轉過身低頭往前走,鼻間檀香味愈重,他沒有防備一個不察突然撞上了個人。來人身量比他高出不少,生得也比他健壯,長生一撞,趔趄著往後退了一步,好容易站定,他便聽見前方站立著的人喊了自己一聲:“長生。”
他慌忙抬頭去看,脫口喚了一聲“舅舅”。
悄悄跟了他一路的丁老七耳朵尖得緊,一字不落聽了個清楚,頓時瞪大了眼睛。
“阿彌陀佛,你怎地又忘了。”站在長生跟前的和尚蹙起了眉頭,赫然便是那天雀奴和扈秋娘綠蕉一塊兒尋人解籤時偶遇的大和尚戒嗔。
長生神色微變:“戒嗔師父。”
戒嗔這才點了點頭,可眉頭仍皺著,四顧一掃,見無人經過,神情放鬆了些,問長生道:“你這臉色,似乎不大好,可是身上還沒有好利索,難受著?”
他問著長生的身子狀況,像是十分關切,可語氣裡卻並沒有多少關心之意。
丁老七一邊躲得更嚴實,一邊不解地在心裡猜開了。
這舅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看著這麼不得勁?
但長生卻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戒嗔的口氣,聞言只搖了搖頭說:“勞大師掛心。”
他的面色,卻依然難看得很,雙眼下方青影重重,顯見得睡也睡得不好,精神頭不足。
戒嗔數日不曾見過他,想著他不該如此,心中不覺起疑,忽然微笑,一手捻著佛珠手串,一手輕輕拍了拍長生的肩頭,說:“這世上,舅舅除了你也沒有旁的親人了,你娘當年一意孤行,說走便走從此再未歸家,你生來便不曾見過外祖家的親人,舅舅我也從未見過你,一轉眼你都這般大了,終究還是生分了……”他長嘆了一口氣,“但到底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不管你遇著了什麼難解的事,都儘可以說。”
長生垂眸聽著,微微紅了眼眶。
他娘去世後,他無意間發現了一封信,是她的遺書,仍是罵罵咧咧的口吻,像是那般說話說得習慣了便至死也難改,但信尾,她忽然筆鋒一轉,說起了孃家事來。
多年來,長生聽著她絮絮叨叨說自己曾是個千金小姐,卻從來不提孃家到底在哪裡,都有什麼人,她真正的閨名又是什麼。這一回,她不但提了,還叮嚀長生定要替她去尋一尋,見上外祖一家一面。
長生左右沒有地方可去,這又是母親遺願,他便收拾了行囊奔赴京城,可誰知找來找去,卻發現原來他娘跟他爹私奔沒多久,外家便家道中落了,生意毀了,錢財沒了,老爺子吃酒,一口氣沒上來,倒下了再沒起來。他兩個舅舅,一個染病沒了,一個據悉出了家。
他想方設法,費盡心機終於給打聽了出來,便來了半山寺。
拿了母親信物,說了幾樁舊事,認了親。
長生心裡堵得慌,又想為那些個孩子查明真相,又不知能找誰去說,眼下聽得戒嗔問起,下意識想張嘴,可話至舌尖還是叫他給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