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陣中出來一人,身長八尺有餘,身著厚重盔甲,連頭上都帶著銀色頭盔,一雙深邃的雙眸顯得此人城府很深。

此人的武器不是尋常的大刀、長戟,也不是長槍、長劍,而是一柄開山斧。

霍無缺不認得此人,冷聲說道,“哪裡來的無名之輩,滾回去,叫遊多寶出來與我對戰。”

北莽將軍也不惱,輕輕搖晃開山斧,“我的確是無名之輩,不過你們都是將死之人,蛇鼠而已,哪裡需要請上柱國親自出馬。”

“你們大漢有句古話說得好,殺雞焉用牛刀,對付你們這些土雞瓦狗,我侯亮一人足矣。”

霍無缺殺氣騰騰,大聲說道,“侯亮小兒,不知死活,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

“遊多寶,你既然敢領兵過來侵犯我大漢,怎麼和縮頭烏龜一樣不敢露面?”

“是不是怕被我一槍刺於馬下,和你師弟聞老賊一樣,黃泉路上相見。”

侯亮看樣子年紀不到三十,可是卻顯得極為穩重,並沒有被霍無缺的言語所激怒,只是淡淡笑著說道,“大漢果然不行了,沒有真本事,只剩下一張嘴了。”

“就如同潑婦罵街一般,玩弄口舌之快,毫無意義。”

“霍無缺,你也不要再嚷嚷了,大柱國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是不屑對你出手的。”

停頓了一下,侯亮的目光掃視到臨安巍峨的城門,“你們大漢已經抵擋不住我們大軍的攻打,因為你們的將領都不行。”

“如果說大漢還有人值得大柱國出手,以前只有兩個,現在也僅僅只有兩個而已。”

霍無缺握緊長槍,“是哪兩個?”

侯亮揚起自己的開山斧,對著臨安城門說道,“以前的兩個,那都已經死了,那兩個人,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兩個人,是散發出耀眼光芒的兩個人。霍無缺,你連那兩個人的毫毛都比不上啊。”

霍無缺一臉不屑,他堂堂大漢冠軍侯,與耶律雄基廝殺多場,這一次還以霍家軍之力滅了太平國,這份功勞,這份榮耀,放在整個大漢的歷史長河之中,都是閃閃發光的明珠。

侯亮竟然說他連那兩人的毫毛都比不上,果然是黃口小兒,信口雌黃。

可是當侯亮說出那兩個人的名字時,霍無缺沒做聲了。

侯亮說道,“這兩人,一個是你們大漢的武王,他雖然死在了我們北莽的手中,我依然敬他為一條英雄好漢,這樣曠古爍今的人,這樣敢舉世為敵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可惜我生得晚,當初功力沒有大成,所以沒有機會參與那次圍剿武王的盛舉,可惜啊可惜啊。”

“至於另外一個人,就是你們大漢曾經的監正,張時修。這個老道士,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為大漢又支撐了多少國運,哪怕在死前,還殺了我北莽的紅衣大祭司,導致天下局面大變,導致我北莽皇帝為了大局著想,捨棄皇位,成為了紅衣大祭司,去侍奉偉大造物神。也導致了今日北莽沒有一舉踏平大漢疆土的憾事。張時修這樣的老人,雖然死了,我還是尊敬他,至少他在修為,他在為後輩鋪路上,是連自己性命也可以捨棄的。”

武王和張時修,如果兩人還在的話,哪裡會有北莽入侵大漢之事,又哪裡會有臨安被敵人攻打了數次的慘劇。

如果武王和張時修都還活著,那麼將是大漢的兵馬踏平了北莽上京,將北莽皇帝的腦袋插在都華山,將那人面蛇身的雕塑扔進深淵之中。

可惜,永遠沒有可惜。

英雄總是要落幕的,英雄的落幕會帶走一個時代,讓整個天下為之唏噓感嘆,讓整個大漢為之傷痛。

霍無缺知道自己無法反駁侯亮所說,因為這兩個人,是自己無法比擬的。

可他心中依舊不服,在現在還活著的大漢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