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忠一看此人,便心知大事不好。

雖然他先前並沒有與遠征軍對戰,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可是從前方傳來的訊息他得知,這個手持巨大黑刀的黑衣人,就是第一個攻破城門的人。

遠征軍的主帥陸長生!

馬忠雖然心驚,可是他並沒有露出慌張的神色,而是不著痕跡地從身後摸出一杆鐵戟。

“你是怎麼上來的?”

陸長生看著馬忠,“我走上來的。”

走上來的!

聽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

可這裡是鬼見愁峽谷啊,哨兵呢?怎麼就沒有人發現?

洞穴這麼高,而且還是繩梯,他就這麼走上來,今晚站崗的人呢?

馬忠聲音漸冷,“你想怎麼樣?”

陸長生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殺了上來,應該是一番死鬥,誰知道敵方的主將還有心情聊天,看來是個不一樣的對手啊。

此人與先前攻城中的天水郡將士不一樣,沒有撒腿就跑,也沒有一股腦地衝殺上來,送人頭。

這個人很冷靜。

很冷靜的人向來很危險!

就如同毒蛇一般,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突然竄起來咬你一口,將毒液灌入你的體內。

然後再慢慢地將你活吞掉。

在離陽城的時候,陸長生也遇到過很冷靜的人。

這些人都被他殺了。

不過,陸長生更冷靜,他既然上來了,就有時間,有耐心等一等,等到最好的時機。

陸長生說道,“我想打死你。”

“或者,被你打死!”

馬忠微微一愣,對方的話簡潔明瞭,雖然有些刺耳,可是卻極其妥當。

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是打死敵人,就是被敵人打死。

馬忠站穩腳跟,“可以談談嗎?”

“我願意投降。”

陸長生搖了搖頭,“不可以。”

馬忠倒吸一口冷氣,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緩兵之計,直接被對方拒絕了。

“為什麼?”

“你們遠征軍不是願意接受投誠之人嗎?”

“你先前放走了姜頜,可是眾所周知的。我的官職比姜頜高,我手下的兵馬比姜頜要多,憑什麼你要降服他,而我,主動投降,你卻不肯接受。”

陸長生握緊了霸王刀,眼神憐憫地看著馬忠,“因為你不是姜頜啊,姜家在雍州頗有威名,為百姓做了許多實事。我的軍師和我說,如果能降服姜頜,一定要留他性命。所以我願意給他機會。”

“而你,馬忠,你是馬家的人,你和你的兄長馬遵先前是大漢的官員,可是你們裡通外國,賣國求榮,敵人還沒有到城池下,百姓還等著你們拼死一戰。可是你們馬家提前將準備好的北莽旗幟懸掛在城頭之上,又將主戰的將軍砍掉了腦袋,送給北莽當做進城的禮物。”

“你自己說說,你們這樣的人,我敢要嗎,我敢收嗎?”

馬忠神色漸冷,“當時連大漢都抵擋不住,長安城都丟失了,我們區區一個天水郡又如何能守得住?”

“我們也是為了滿城百姓著想,也是為大漢儲存實力,我們就在等著大漢朝廷的兵馬重新攻回來的這一天。大漢的官府我們一直留著,大漢的旗幟我們一直藏著,就是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再說了,現在大漢亂得很,你們想要對付北莽,我們可以幫忙的,我們可以合作的。我知道北莽的軍隊在哪裡,我知道他們的弱點在哪裡。只要你願意接受我們的投降,我可以為你當先鋒,去攻打北莽。”

陸長生輕輕搖頭,他聽到外面的打鬥聲越來越激烈,便知道武衝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