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著一個“謝”字,下面還有一個族徽圖示,是一隻線條簡練的黑色獵豹。

司徒盈袖一看見這個族徽,就知道是東元國五大世家“沈、王、謝、陸、張”裡面的謝家。

因為東元國擁有族徽的世家,除了元氏皇族以外,就只有這三侯五相這八家。

別的世家都只能算第二梯隊,不能跟他們比。

鄭昊走到司徒盈袖身邊,衝著那艘大船橫了一眼,對司徒盈袖道:“快回去快回去,等下有人來接我們,我們就先走了。”

司徒盈袖笑著點點頭,想到剛才看見的那高岸上的八角亭,應該就是來接鄭昊的。——南鄭國的二皇子,就算是質子,那也是皇室中人,不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可以比擬的。

司徒盈袖對他斂衽行禮,“馮公子保重。以後再見面,盈袖親自整治酒席,為馮公子接風!”

“咦!你還會做菜?那天的蟲草雞湯是你親手做的吧?!”鄭昊又驚又喜,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那碗奇香的蟲草雞湯。

他還以為是司徒家的廚娘做的!

司徒盈袖忍不住笑道:“馮公子這舉一反三的本事實在是太強大了。”並沒有承認,但是也沒有否認。

鄭昊哈哈一笑,不再跟她深究,轉身離去。

那岸邊看著近,實際上走起來,卻遠得很。

再加上他們已經來到京城水域,來往的船隻多了數倍不止,他們的樓船漸漸慢了下來。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

“格老子!好狗不擋道,還不讓開!”

“老子們拉的是江南司徒家的樓船,你們是哪裡跑出來的簍貨!?”

“江南司徒?——切,從沒有聽說過!老子們拉的是謝家的大船!謝家,你聽過沒有?!看你們這些鄉巴佬,第一次進京吧?!”

岸邊拉船的縴夫爆發出一陣劇烈的爭吵,連船都不拉了。

“這是怎麼了?”司徒盈袖推開窗子,往岸邊看去。

“大小姐,這是咱們船的縴夫跟別的船的縴夫為了搶道在吵架呢……”采芹的眼力好,盯著岸邊的情形看了半天,對司徒盈袖說道,“喏,就是那邊的船。”

司徒盈袖看見了那個飄著“謝”字和獵豹族徽的船旗,皺了皺眉,吩咐道:“讓他們安生點兒吧。咱們家在江南也不過是皇商,到了京城,更是沒法看了,怎麼能跟謝家爭?讓我們的人給別人讓路。”

“是,大小姐。”采芹忙應了,出去吩咐。

結果沒過多久,采芹就跑了回來,有些驚慌地道:“……大小姐,那馮公子派人下了船,把謝家的縴夫頭兒揍了一頓。他們給我們讓路了……”

司徒盈袖聽了心頭頓時火起。

鄭昊這不是給他們沒事找事拉仇恨嘛!

他是南鄭國的皇子,等下拍拍屁股就走了,謝家可是會把這筆帳記到他們頭上的!

他們司徒家只是生意人家,特別講究和氣生財,民不與官鬥,富不與官爭,那是刻到骨子裡的,哪裡敢真的跟官家爭路?!

司徒盈袖轉身將小磊交到暗香手裡,“你幫我看著小磊,我去去就來。”說著,拎起裙子,急匆匆出了艙室,來到船頭,發現他們的船已經靠岸了。

采芹和採桑也忙跟了過來。

鄭昊他們一行人居然已經下了船。

看來是訓不了了……司徒盈袖長嘆一聲,正想折返回去,鄭昊卻已經看見了她,朝她招手,讓她下船。

司徒盈袖看見鄭昊已經換了一身華貴的薄氅,戴上南鄭國皇子的五龍紫金冠,負手立在岸邊,神色肅然,不再是嬉皮笑臉的憊懶模樣。

看見他這幅樣子,司徒盈袖到嘴的責備只好嚥了下去,只好點點頭,從他們家的樓船跳到駁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