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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伸出,將盈袖身上的衣衫解開,一手按住她的胸口,一手握住那柄匕首,兩手同時用力,一邊壓住她胸口的血脈,一邊閃電般拔出了那柄匕首。
幸虧那匕首極鋒利極薄隙,只有一個扁扁得幾乎看不出來的傷口留在盈袖潔白如玉的胸膛上,是上好的羊脂玉上的一絲胭脂紅。
其白如玉,其紅如血。
謝東籬的全身顫抖起來,但他依然強忍著淚意,用白巾子將盈袖的胸口緊緊纏了起來。
一圈又一圈,不使那傷口繼續擴大。
凝血的藥已經抹在她的胸膛上,止住了不斷滲出的血跡。
然後,他低下頭,用手握住盈袖的臉,俯身親吻在盈袖的唇邊。
抬起頭,長吸一口氣,再低頭,將那口氣哺給盈袖,一邊用手輕輕揉按盈袖的心臟。
如此這般反覆,數次之後,盈袖的面色終於從青白變成櫻紅,有了一絲人氣。
謝東籬看著她漸漸泛紅的面頰,一直冰冷的眼底才有了暖意。
“袖袖……袖袖……”他低頭,在她額頭又親了一下,才揚聲道:“進來吧!”
盛家老祖、盛青蒿和盛青黛連忙跑了進來。
“謝副相?”盛家老祖走在最前面,“我這裡有些止血的傷藥,要不要……”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躺著的盈袖面上,倒抽一口涼氣,結結巴巴地道:“謝……謝副相,您是如何將她救過來的?!”
謝東籬揹著手立在床邊,冷冷地道:“渡氣之法,你們不知道嗎?”
“渡氣之法?!”盛青蒿驚叫,“這不是我們盛家祖傳醫書上寫的嗎?!你怎麼知道?!”
“渡氣之法,是給尚有脈息之人。謝夫人剛才明明已經……”盛家老祖也有些疑惑,“謝副相,難道我們的診斷有誤?”
謝東籬垂下眼眸,立在拔步床的陰影裡,像是一半站在光明處,一半站在黑暗裡,他淡淡地道:“沒有,不過,就算沒有脈息,用渡氣之法也能一試。我只是試試而已,湊巧就好了。——醫者不就應該這樣嗎?用一切方法,在不可能中製造可能,從閻王手中搶人,方不負你們盛家之名。”
盛家老祖聽得一震,忙對著謝東籬恭恭敬敬行了禮,道:“謝副相教誨,盛家受教了!”
謝東籬點了點頭,讓開一邊,“還請盛家老祖幫我夫人看一看。”
盛家老祖忙坐到床邊,再一次給盈袖診脈,半晌點頭道:“確實恢復了,脈息雖然弱,但卻連貫,沒有斷絕之意,有救,還有救!”
聽盛家老祖說盈袖還有救,謝東籬那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他揉了揉額頭,正要出去,就聽見外面傳來長興侯慕容辰的聲音,他在外面揚聲道:“請問盛家老祖是不是在這裡?”
謝東籬皺了皺眉頭,走了出去,看見慕容辰帶著慕容長青站在門外的迴廊上,不由一怔。
他記得慕容長青明明被突然竄出來的夏凡打死了……
“謝副相,我知道******傷重,我不會耽擱盛家老祖很多時間,只想讓他給我兒子診一診脈,開個方子就行。”慕容辰將慕容長青拉過來。
慕容長青揉著腦袋,一臉疲累地道:“爹,我沒事啊。就是困死了。”
“你都不記得這幾天發生什麼事,還說沒事?!你是我慕容辰唯一的兒子,如果出了事,你讓爹怎麼辦?!”慕容辰十分著急。
慕容長青從來沒有見過慕容辰這樣關心他,心裡對慕容辰的怨懟不知不覺散去了,他笑著挽住慕容辰的胳膊,“爹,我就是後背痛,別的就沒有什麼了。”
謝東籬的眉頭微蹙,定定地看著慕容長青,暗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那人真的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