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親愛的小弟,從後面摟著黃狐狸,下巴擱在黃狐狸肩窩上,柔情似水地將那狐狸望著。

我受到了驚嚇。

黃狐狸見到我,“吱”地一聲扔了梳子,蹦到我面前,奶聲奶氣地說: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唔,這隻小狐狸還不會說話。她的話翻譯過來是:“五姐姐!你還記得我不?”

小弟也蹦了過來,討好地蹭了蹭我的手:“姐,她就是那年冬天你幫隔壁黃大媽接生的黃狐狸大黃啊!”

“原來是大黃啊!一眨眼就長成大姑娘啦!”我感嘆地摸了摸她的頭。

那年冬天,黃大媽經過水匚洞口時,突然驚天動地地哼哼說“要生了要生了”。我那時戴了毛茸茸的耳套,聽成了“要死了要死了”,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誒,對了!她剛才叫我五姐姐,她不是一直喊我“恩公大人”嗎……

“你們……你們!!”

大黃羞澀地低了頭,不語。

“我們奉子成婚了。”小弟巴巴地看著我,又討好地蹭了蹭。

果然……女大不中留啊。(詳見第二章,姽嫿從第五家回來之後——回到水匚洞後,我就一直乾巴巴地趴著。腦子裡,印墨那個小屁孩的臉蛋一直晃啊晃,晃得我頭昏腦漲。第一次!第一次!

我扯過小弟的大腿,使勁兒錘啊錘,他竟沒被我弄醒,只縮了縮腿,含含糊糊地說了句:“大黃~老婆~嘻~你就愛這麼胡鬧。”

我呆住了,這這這……這小子,才屁點大……江河日下啊!

水匚洞有一主廳,十四個大小不一的洞窩。最大的自然供白老頭跟孃親用,其它狐一狐一洞。本來我也有自己的窩的,無奈二十年前娘又誕下白小弟,而我剛好又動了動僅剩不多的惻隱之心,就讓他住了進來。如今才知,那真是失策啊失策,趕明兒說不準他就帶了只母狐回來,要趕我出窩了。

想到此我不由得老淚縱橫,這就是所謂的女大不中留啊。

一直憂傷到天矇矇亮,我才睡去。)

…………

於是,我憂傷地打包行李,挨個兒到別的狐狸洞前,可憐巴巴地蹲著。

一個洞蹲半個時辰,按年齡從小到大排序。結果,二哥收留了我。

…………

夜裡二哥睡不著,要和我秉燭夜談掏心掏肺。我困得不行,沒搭理他。

於是他拿出了上次第五靨畫的那副畫,就著洞口的月光瞅著。

我瞄到那幅畫,一個激靈。原來二哥早知道我打他那幅畫的主意。

“嬋娟,我好憂桑!”二哥把畫抱在懷中,對月長嘆。

“‘嬋娟‘是什麼?‘憂桑‘又是什麼?”

二哥有點鄙視我:“沒文化。”

我爬了起來,湊過去看畫。畫中的景象恍如昨日。第五印墨坐在那裡,看似乖巧安靜,眼裡的精光卻出賣了他狡黠的內心。

印墨,印墨,別來數日,你可還安好?

“二哥,不如把這畫裱起來,掛在牆上。這樣,日日醒來都可以看見啦?”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小尾尾真聰明。說幹就幹!”

幫二哥掛好畫後,已是三更天。

“啊,對了。你此行,戰況如何?”

我很感動,回洞一天,還沒人問過我這個問題。

我把這段日子以來的事情一股腦兒跟二哥說了。

二哥聽後,搖頭不止:“小尾尾,你不要步了我的後塵啊!”

我的臉黑了一半——我才不會步你後塵呢,你可是個斷袖啊……

“我曉得你的苦楚,可是你這麼做,未免太決絕了。人生短短几個秋啊。你現在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