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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神情微滯,也側過頭去瞧他:“兄弟這話怎麼講?”
王居安微一揚頭吐出口菸圈,隔著薄霧看向蘇沫,問:“蘇小姐,今年幾歲了?”
蘇沫愣了愣,仍是答了句:“二十九。”
王居安點點頭,對尚淳道:“我近來越來越覺得,口味這個東西挺難伺候,好的吃多了,看見差點兒的就沒胃口,比如我這人,就喜歡二十多點的,年紀太小的我消受不起,年紀太老的,那是過了冬的大白菜老梆子,嚼不爛……”他笑,“老兄,你也不嫌吃了咯牙,胃裡冒酸水?”
尚淳聽了這話心裡不由起疑,卻也忍不住重新打量了蘇沫一回,忽然覺得:好像是挺一般啊,無非就是生得白些,細眉細眼小門小戶的沒什麼特別啊,真他媽奇了怪了,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惦記上了?
尚淳越想越發沒了自信,除了財富和門路,男人們最怕人議論自己不行,再來便是怕人嘲笑自己相女人的眼水差。包房裡這些人,又多是吃喝玩樂的行家,他一時面子掛不住,只得佯裝隨意打起哈哈:“沒事,我看哥幾個悶著無聊,和這幾位小姐逗著玩玩,找點餘興節目,其他的還真沒想那麼多,再說我牙口也不好。”他面上雖這麼講,心裡老不服氣,哪肯輕易地放人走,至少得拾個臺階下了再說。
尚淳低頭瞧了瞧自己的鞋,彈著手裡的菸捲,對蘇沫道:“蘇小姐,沒嚇著你吧?其實你不想留也行,我看我的皮鞋有些兒髒了,要不麻煩你幫我擦擦?”
幾人均是一怔,鐘鳴輕輕拉了拉蘇沫的衣服,一臉緊張,她又仰頭瞪向尚淳,“我來擦,擦完了就讓我們走。”
尚淳看也沒看她:“你配麼?”
鐘聲抬頭看了尚淳一眼,想說什麼卻張了張嘴吐不出一個字,心裡平添了一絲害怕,她側過臉去眼淚終是悄悄流下來。
蘇沫問:“是不是這樣我們就可以走了?並且你以後都不會去招惹鐘聲?還有,我們也不想聽到外面任何有關於我表妹的謠傳。”
尚淳打鼻子裡哼了一聲:“記得用手擦,這樣乾淨”。
蘇沫的腦袋裡安靜極了,再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她可以聽見外間汩汩流水的響聲,還有不知何處傳來的談笑,甚至還有刀叉輕碰白瓷碗碟的叮噹悅耳,這些聲音連成一片冷清優雅,使她漸漸不堪承受頭頂那些小圓燈散發的亮光,它們牢牢地聚集,籠著她,炙烤,使她臉頰像生病的時候那樣火燙,手心裡冒著汗,她整個人都在被這些光溶解。蘇沫握緊拳,又漸漸鬆開,沉默地蹲□去。
所有人都瞧著她。
尚淳讓人斟上酒,他一邊喝一邊低頭看著,表揚:“還不錯,以前蘇小姐在我那兒做小保姆的時候,也是這樣敬業,繼續保持,再接再勵。”
蘇沫一聲不吭,動作機械,手止不住的顫抖,眼圈發熱,她剋制不住,心裡很是茫茫的氣餒,可惜就是剋制不住。她蹲在那裡不知多久,時間和血液一起凝固,腦袋身體正變得麻木,這種不適繼續蔓延到四肢,逐漸浸入骨髓和五臟肺腑。
終於,那人說了句:“行了,我也站得累了,走吧。”
蘇沫慢慢站起身,直視尚淳:“你要記得答應過我的另外兩條。”
尚淳皺皺眉頭:“我答應過你什麼了?”他似乎想到什麼,“我以前幫你的時候可沒跟你談條件,後來怎麼樣?你在我面前耍花腔。蘇小姐,做人不能太小聰明。”
蘇沫見他出爾反爾,腦子裡已是轟然一聲有些蒙了,她眼眶發脹,腦門上沁出冷汗,心想那些好話軟話說與不說在這些人眼裡都是沒有差別了,他打定主意和我過不去必定不會放過,我竟然還像個傻子一般低聲下氣任人愚弄。她羞憤難當,嘴唇微顫,說:“錯了,我這人就是不夠聰明,不然我也不會混成今天這樣,”說到這兒,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