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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承認,是為了報仇。這一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斷,他就真的什麼都沒做過?他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
良久,她抬起頭,眼角還含著不想掩飾的傷感,眸底的光芒將連生刺痛:“如果是你,你會信麼?”
壹佰伍拾壹、物是人非
漆黑的眼眸漸漸地暗淡,宛若一顆墜落的星子,連生閉了閉眼,自嘲地道:“若是我,我也不信。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已經選擇,萬萬沒有放棄的理由。沒有人明白,我曾經那麼渴望報仇,我也的確為了報仇才進顧府。顧萬山縱然不是親手殺了我父親,但我父親卻是因為他死的不明不白,哪怕死後亦遭人唾棄。”
寶齡沉默不語。
的確,若沈良此刻還活著,連生應該不是此刻的模樣。不只如此,他或許還是個溫文爾雅、生活富裕的公子哥。只是,一切都在他十歲那年被打破。
一個才十歲的孩子,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蒙受不白之冤,死在獄中,家破人亡、寄人籬下,最終還要被自己的親人賣去胭脂弄,過那樣不堪的生活。
從高處狠狠地摔下,宛如一朵潔白的小花墜落泥藻,那樣的變故,心中怎會沒有恨?若換做是她,寶齡也不敢確定,她是否能像連生這般忍辱負重地活下去。
如果,寶齡並非一來到這個時空,變成了顧萬山的女兒,或許,她對連生會有更多的憐惜與心疼,只是,畢竟一切無法重頭來過。他們的立場一開始便不同。此刻,她除了沉默,心裡空空蕩蕩一片,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是,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真的沒做過什麼。”
除了……將代表自己身份的另一把匕首,給了邵九,亦給了邵九一個全新的、十分值得利用的身份。
可是這件事,連生不能講。
對於那個少年,他心中的情感十分複雜,一方面是對那少年冷靜、強大的,彷彿可以吞噬一切的手腕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不安與恐懼,而另一方面,雖然那少年並沒有與他說起過,但他能感覺到,少年與他一樣,有著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甚至,比他更為刻骨銘心。
所以,當邵九來要求他幫他做事時,他毫不猶豫便答應了,因為邵九的強大,亦因為某種微妙的,同仇敵愾的相惜。
邵九的手段雖然不那麼高尚、甚至根本不按理出牌,但,對於邵九,連生還是有一種連自己或許都不願意承認的欣賞,與小小的……羨慕。
欣賞他處事滴水不漏、掌控全域性的強大,羨慕他可以那麼冷靜,不為外物所動容,羨慕他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顧一切,不折手段。
那是連生所做不到的。他太沖動,亦太固執,甚至在某方面有小小的迂腐。有些事,他不會做,哪怕為了達到目的也不會做。他的自尊心太強,那是他唯一所剩下的值得驕傲的東西,所以他無法放棄,但邵九,他沒有那些情感,他可以放棄自尊,也可以高高在上,一切,都為了他需要。
僅此而已。
一個人,要經歷多少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才能變作那般?
連生心底竟是隱約地,不願看到他的失敗。
連生望著寶齡,不知從何時開始,在這個女子面前,他不再那麼驕傲,甚至也可以放下一切,但此刻,他一直以來那強烈的自尊心與驕傲又被喚起,他仰起下頜,咬著唇,與她對視:“我沒有那麼做,是因為,進了顧府我才發現,顧萬山的敵人,不止我一個。”
他終是沒有說起關於邵九的任何事,不止是因為那些奇怪的情感,還因為,那日那個叫陸離的少年,曾說過一句話。
——他不會對她如何,因為,她不是她。
陸離當時的神情還留在連生腦海裡,一個人,動作可以騙人、神情可以騙人,但眼睛沒有辦法騙人。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