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馬車與他的馬車在街頭相撞,他本已經打算離開,但見那少年落的馬車來,卻驚為天人。當時少年的容顏更為稚嫩,周身散發的氣韻卻以自然天成,少年相邀他酒樓上一聚,說是為了賠罪,他本並不以為然,但見了少年的風韻,卻欣然同意了。

“五六年了啊。。。。。。”邵九目光落在遠處,彷彿在沉思,片刻,轉過頭微微一笑,“這五六年來,馬兄以心相交,不曾過問多餘之事,邵九很是感激。”

馬俊國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說什麼,但被他如此真誠的相謝,心頭卻還是生出一股豪情來:“君子之交本就該如此。”

“只是現在。。。。。。”邵九慢慢地站起來,身形從容而優雅,如清風流水,“我只想與馬兄坦誠相待,並且——”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有些許引誘的意味,“想與馬兄談一筆交易。”

南方晴朗的夜晚似乎已經夾雜的春日溫暖的氣息,然而被的確依舊被嚴寒與風雪覆蓋,在一片荒野中,有一巨大的黑影在緩慢的移動,雖是緩慢,但一轉眼便到了跟前,若有人一直跟隨移動,便會驚奇地發現,早在十幾天前,那些黑影本是稀落的,但每到一個地點便會增大一點,十幾天的行程,漸漸的,便成為了一支不下百人的隊伍,而且,並未結束,與此同時,北地各條隱蔽山道上,都有那麼一支隊伍各自朝著南方匯聚,如同一條暗流一般,朝著同一個方向湧動。

。。。。。。

此刻,南京府另一處角落裡,確實亮著微弱的燈光,寶齡慢慢的撐起身子,好不容易下了床,本來他應該安分的躺在床上,腿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上一次也是這樣,在她以為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又反咬他一口,上次是因為心情起伏的緣故吧?

可是現在,她的心情又怎麼會平靜?

只剩下一天的時間,那是她與阮素臣說好的十天之約。就在後天,她。。。。。。還會是她嗎?一切都改變了吧。

這樣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她嘗試著走下床,慢慢走到門口,推開門,這幾日,她雖然大多數的時候在床上,但每當夜晚來臨時,便會看到一個天井之隔的對面屋子裡亮著燈,因為她佔據了邵九的床,所以他搬到了對面的屋子。有時她半夜醒來,也會透過鏤花的窗格,看見他的身影正伏案不知是寫字還是畫畫。

可是,今夜。。。。。。她一怔,竟然沒有人。

屋裡的燈光還亮著,卻沒有影子。

是不在床前?是睡前忘了關燈?

她緩緩的超那間屋子走去,心不知為何砰砰作響,在她要伸手叩門的那一刻,卻見一人從院落外走來,素白的衣衫沾染上冬夜的寒露,站在陰暗的過道里,給人一種陰暗的寂寥。

“你怎麼來了?”寶齡吶吶的張了張嘴,望著阮素臣。

從黑暗中走到微涼的地方,他的容顏也清晰起來,眼角眉梢的憂傷被小心翼翼的隱去,他輕輕的笑了笑:“沒什麼,只是突然想來看看你。”

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結束了書房的公事。馬俊國離開之後,他漫無目的的晃著,便不覺得來到這裡。目光落在她的腿上,他眉心微微一蹙,“不是不能走動麼?怎麼出來了?”

看著他有些怒氣與焦灼的眼睛,寶齡心頭亦有些感動,不自然得道:“一直躺著挺無聊的,見外頭天色好,又比前幾日暖和了一些,所以。。。。。。”

“他沒有陪你?”阮素臣打斷她的話,走過來,扶住她。

寶齡這才一怔,才想起一件事:從她昏倒之後不過片刻,許懷康便來報道的情況來看,阮素臣是在第一時間知道了他的事情,但這幾日他卻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她本來有些奇怪,心裡卻有些釋然,但此刻想來。。。。。。難道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