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夾雜著腥臭與硝煙的空氣撲鼻而來,嗆得於三和一陣咳嗽,繞是他最近一年經歷來大小數十戰,如此慘烈的境地還是頭一遭。

三個人並沒有去後面的營房,而是去了操場西面的一大片空地,只見原本平整的地面此佈滿了直徑數米不等的彈坑,從灘前陣地被替換下來計程車兵們就在這裡休息。在火力如此猛烈,密度如此大的炮擊之下住在房子裡無疑等於自殺。而先前日軍艦炮造成的彈坑就成了天然的最後避難之所。

不但可以避開彈片的殺傷,關鍵時刻還能當做散兵坑用。還有一點,於三和在山東軍官培訓班裡的時候曾聽教官提過,炮彈集同一點的機率幾乎為零,所以讓傷兵們在彈坑裡休息肯定好過平地和房子。

再走近,**之聲遠遠傳來,就像是一把骨鋸一樣,嘶嘶鋸著他的耳朵。很快有警戒計程車兵發現是團長來了,立刻招呼人起來。

於三和制止了警戒士兵,打了一天仗半條命都要沒了,誰還在乎那些軍的繁縟節,吳孝良在山東軍制定了一系列的步兵條例,在平日的生活訓練已經深入廣大軍官與士兵的骨髓之,這些最終由紀律轉化而來的戰鬥力,成了山東軍在過去一年大小數十仗未嘗一敗的的關鍵保證。

“……”

與此同時,在數百里之外的常熟,京滬警備司令吳孝良同樣陷入了十年以來最尷尬的兩難境地。以宋希廉為首的央軍代表極力主張他離開已經成為前線的常熟,因為吳孝良身為警備司令關乎整個戰局成敗,這不是個人好勇爭勝的事情,而是關係到數百萬京滬百姓的生命安全問題。

楊效歐向來是老油條,在關鍵問題上的表態從來都是模稜兩可,但這次卻出奇的強硬,甚至與剛剛羞辱過他的宋希廉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鈞座,請您立即離開常熟,這這一點上,效歐與宋團長立場一致。日軍兇猛,已成猛虎下山之勢,與其硬撼我軍難免傷亡慘重,不如先暫避其鋒芒,等到日軍士氣墮了之後,再行反擊方如此我軍必然大勝。”

宋希廉聽楊效歐的分析竟與自己不謀而合,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心道此人看著像個好好先生,原也是深藏不露的人呢!之前小看他了。

榴彈炮的轟隆之聲隱隱傳來,連屋子都跟隨著輕微抖動著,驟然間破空之聲劃破沉沉黑夜,就在吳孝良三人所在屋子不到五十米開外爆起了一團耀眼的橙黃色火光。

地面不再是輕微的抖動,而是劇烈的震顫起來,房樑上的灰塵撲簌簌掉落下來。楊效歐與宋希廉都是臉色一變,抽出腰間勃朗寧自動手槍,出門檢視。

戰鬥已經近在眼前,連日軍大炮都能打到這裡,說明這個設在民居的臨時指揮部已經再不安全。楊效尤拉住吳孝良,死活都要將之拽到車上。

副官急吼吼趕了來替他解圍,“報告司令,剛才下面報上來,是友軍大炮誤傷。”

宋希廉聽到是友軍炮擊,登時大怒,搶先問道:“可知道部隊番號?”

副官識得宋希廉是央軍的嫡系長官,雖然是一介團長,但那可是蔣正的教導團,遠非地方軍閥可比。心說此人與你關係匪淺,說了出來你又能如何?

“報告宋長官,是第一師胡長官的第一旅!”

說罷便好整以暇的看宋希廉如何反應。

宋希廉自然知道這副官口的胡長官是誰,那就是他黃埔一期的同學,蔣校長親封的模範旅旅長鬍宗南。

“壽山居然突進到常熟了?太好了!”

宋希廉乍聽是老同學來了,大覺心安,一時間竟不再提及誤炸一事。

吳孝良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胡宗南的大名他自然是聽過,有此人助陣,守住常熟防線的把握又增添了一分。只有楊效歐默然不語,他心裡嘀咕著,胡宗南第一旅乃**精銳的精銳,這次誤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