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琴看了丈夫一眼,點了點頭,囑咐道:“那你們小心些,千萬記著夏姑娘的話。”

蘇慕閒微一頷首,對其他人一揮手:“走。”走到馬前翻身上馬,率先策馬朝疫區方向奔去。

其他人趕緊跟上。

看到自家姑娘不用去,菖蒲和薄荷都大鬆一口氣。

她們作為夏衿的貼身丫鬟,原則上是夏衿走到哪裡她們就應該跟到哪裡。但跟著夏衿去埋屍體,實在超出了她們的承受能力。如果主僕三人都不用去,再好不過了。

夏衿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這一片都是黃土沙礫。植被稀少,不光找不到柴,因為不長草也沒辦法蓄養牛羊,牛糞也沒看到。

她對菖蒲和薄荷道:“把車後的牛糞拿些來,再將鍋架上,我熬些藥湯,等他們回來時好喝。”

他們這次出來。一輛車拉人。還有一輛車拉了夏衿準備的草藥、醫療用具、水和帳篷。空餘的幾匹馬一是用來換乘,二是馱一些行李,並無多餘的馬匹、車輛載運多餘的生活用品。一般來說。他們在路途上能遇上人家,就用金銀換食宿;遇不上人家,就只能啃乾糧、住帳篷。因為越往前走,水就越稀缺。夏衿已有十天沒洗澡了。即便是洗臉洗手,都成了一種奢侈。

而這些牛糞。也成了稀缺之物。雖然沿途偶爾也有幹牛糞,但為了趕路,一路上他們並不會停下來撿,也不可能增載入重量。只是在每次休息的時候。遇上牛糞就撿一些帶著,用於晚上路宿時,能燒一口熱水送乾糧。

但此時要去燒埋屍體。無論如何都得燒一些水和湯藥,好讓他們回來洗手洗臉。並喝上一碗湯藥預防被傳染上疾病。霍亂雖不透過空氣傳播,但在這白天仍然氣溫很高的地方,放了一個月的屍體會讓人傳染上許多病症。

龍琴捲起袖子:“我去搬鍋。”

四個女子忙碌了半個時辰,終於把水燒好,再儼儼地熬了一鍋湯藥,等著男人們回來。

男人們去的時候是中午時分,回來的時候差不多已傍晚了。每個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便是經歷豐富的阮震也不例外。

蘇慕閒不待夏衿問話,就主動道:“找不到乾柴或牛糞,我們找個遠離水源的土丘,挖了兩丈多的深坑,將屍體埋了,又做了標誌。我看過了,方圓十里都沒有人煙,那處離大路也比較遠。離開時我讓他們把罩衣等物都燒掉了。”

夏衿點了點頭。

本來屍體要燒掉,那處地方也應該徹底消毒,起碼用石灰灑上一遍。但現在條件有限,這些根本沒辦法做到。

逐一將他們打算了一遍,看到大家除了精神萎靡一些外,似乎都還乾淨,可見都老老實實地穿戴了夏衿發放的衣物做事的。

夏衿很滿意,讓菖蒲和薄荷打上水來,招呼大家:“都過來洗臉洗手。”

兩個丫鬟用盆子裝了水,也不讓他們在裡面洗,而是讓他們半蹲著,淋著讓他們接水洗臉洗手。洗完之後,夏衿和龍琴已奉上湯藥,一人一碗,看著他們喝了,這才放下心來。

“我們還是往前幾十裡再歇息吧。”夏衿提議道。

那些漢子看見過疫區裡讓人難受的情形,恨不得離這裡越遠越好,夏衿的提議自然得到大家的附和。

收拾好東西,大家又往前走,直到天黑得看不清道路上,這才停下來支帳篷吃飯休息。

這一個多月來,顧及著夏衿的清譽,除了龍琴,其他人無論是吃飯聊天都不往夏衿這邊湊。夏衿前世都是在男人堆裡混的,在外面執行任務,面臨生死和極度的疲憊,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男女之別?這一個多月風餐露宿的生活,讓夏衿彷彿回到了前世。她其實挺享受這種辛苦的,絲毫不覺得苦,而且也願意跟這些漢子們無拘無束的說話聊天。但她邵將軍家小姐的身份,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