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去問:“誰指使你們來的?”

這一回,巴哈爾明顯想要反抗。他將頭抬了抬,呆滯的眼神也動了動。蘇慕閒見狀,連忙又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可這一回,巴哈爾沒有像上次那樣被蘇慕閒誘惑。他的頭越來越歪。眼神斜斜地似乎想要看清楚蘇慕閒的臉似的。蘇慕閒連忙將那塊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很快,巴哈爾安靜了下來,又恢復了剛才的呆滯狀。

“誰指使你們來的?”蘇慕閒再次提問。

巴哈爾盯著那晃來晃去的玉佩。好一會兒,才呆呆地道:“嘉寧郡主。”

這四個字,讓阮震很是意外。

他雖然屬於皇宮外圍護衛,只因為人可靠。又對邊關這條線路極為熟悉,才被選中來護送夏衿。對於燕王試圖謀反篡位。他是一點兒風聲都沒聽過,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判斷力。

明眼人都能看出,如今朝中應該有一股潛伏的勢力在暗中搗鬼,前有皇帝的一場病。中有邊關告急,後大軍中突如其來的瘟疫。途中有人前來阻止夏衿到軍中救治生病計程車卒,這再正常不過了。他們護送夏衿的意義就在此。而且他們就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

如今人來了,這沒錯。但主使者好歹是朝中的某個王公大臣或北涼國國主之類吧?怎麼變成了個嬌橫郡主?這節奏完全不對啊!

蘇慕閒抬起頭來,跟夏衿對視一眼,又接著問道:“她有沒有說,我們這一群人,誰一定要死?”

意志的壁壘一旦被攻破,巴哈爾就再也沒有半點抵抗之心,很順從地道:“你們隊裡那位夏姑娘。”

阮震倏地看向了夏衿。

安以珊對蘇慕閒的痴迷,在京城裡並不是秘密,阮震自然也聽說過一些。如今安以珊竟然派人來追殺夏衿,這是……為了蘇慕閒爭風吃醋?可這一路行來,蘇慕閒和夏衿話都沒多說幾句,完全不像彼此有情啊?

這念頭一出,他就皺皺眉:事情,真如他想的這般簡單?那嘉寧郡主再不懂事,也應該知道阻止夏衿去救治大軍是什麼罪吧?皇室人家出來的人,有誰會愚蠢得如此沒腦子?

思忖之下,阮震驚異地發現夏衿聽到這話,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張清秀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這位夏姑娘,也不是簡單人物啊!”阮震的認知再一次被衝擊。

被皇帝親自接見,授以護送夏衿的重任。即便蘇慕閒在宮是的地位比他高,還是位候爺,他也絲毫沒有懷疑自己在隊伍中的領導地位。畢竟他年紀大,資歷深,對這一路情況熟悉,而且武功似乎也是最厲害的。蘇慕閒隨隊而行,要不就是皇帝不放心,叫他來監督自己,要不就是這位勳貴子弟想要歷練歷練。他並不認為蘇慕閒有什麼真本事。

結果這一路來,蘇慕閒表現出來的本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光是很早就能聽出遠處的馬蹄聲,而且還會這麼一手奇怪的本事,能讓人不知不覺將心裡最大的秘密說出來,這讓阮震震驚之餘,心底一陣發寒。

蘇慕閒雖說跟他沒有什麼利害衝突,但有這麼一個行事詭異、本領深不可測的人在身邊,總讓人不放心,覺得自己的命運不在掌控之中。

如果只是蘇慕閒這樣倒也罷了。畢竟這是皇上欽點之人,有幾分本事也不足為奇。可這位夏姑娘,平日裡沉默寡言,安靜得常常讓人遺忘她的存在;身體似乎也單薄,即便走了一個多月,有十來天沒水沐浴,她依然衣著整潔、表情閒適、舉止優雅,就彷彿她是出來踏青一般,不見半點狼狽疲態。就這麼一個仿若大家閨秀一般的女子,舉手抬足之間,就下毒於無型,把一群強壯漢子給迷暈了。要是她有歹心,趁著大家暈迷的當口,直接將大家的腦袋割下來,或是將毒藥塞進大家嘴裡,恐怕他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現在,知道郡主派來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