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趙郎中之間來回瞧了瞧,便坐到了趙郎中面前:“趙郎中,您給看一看。”

趙郎中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問道:“哪裡不適?”

劉三爺緊緊地攏著棉襖在桌前坐下,捂著臉痛苦地道:“我這牙痛兩三天了,昨晚又有些發燒,用了些法子也未見好。”

趙郎中伸手拿了拿脈,又讓劉三爺張開嘴看了牙,伸出舌頭瞧了舌苔,便轉過頭來,點了點夏衿面前的白紙,道:“記下。”見夏衿拿起筆,便念道,“桂枝三錢、芍藥三錢、生薑三錢、大棗十二枚、甘草二錢。”

夏衿拿著毛筆寫了兩味藥,便停了下來,抬起頭來,眉毛微蹙地對趙郎中道:“趙郎中,這病人似乎挺怕冷。”

剛才趙郎中給他拿脈的時候,夏衿看到他手上盡是老繭,虎口處猶甚。可他身上衣著配飾甚是講究,夏正慎對他又極客氣,想來他有些地位或有錢的人。這樣的人卻手有老繭,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人應是個練武之人。

既是練武這人,看樣子這漢子又健壯得很,應該不很怕冷才對。可現在,醫館裡升著幾大盆炭火,極為暖和,這大漢還緊緊地攏著厚棉襖,可見他此時畏寒怕冷。

牙疼,又無更多陽症表現,外熱內冷,當是元氣外浮之故。趙郎中現在卻用桂枝湯,在夏衿看來,就是不對症,應用白通湯或四逆湯才行。

“嗯?”趙郎中抬起眼來,看了夏衿一眼,眼睛一眯,“你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做學徒。”夏衿也不惱,回答得也極及時。

“何謂學徒?”

“學而未成,需得向師父學習。”

趙郎中鼻子裡冷哼一聲:“既然知道,就老實做你的學徒。別以為你是夏郎中的兒子,就也如他一般醫術高明。想挑我的刺,等你再學十年醫再說。”

那劉三爺是個練武之人,耳聰目明。趙郎中和夏衿聲音雖小,這番對話卻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他本想等兩人說完話,再糾正趙郎中的錯誤。此時忍不住出聲:“小哥兒,你是夏郎中的兒子?”

趙郎中和夏衿一齊轉過頭去看他。

夏衿笑著點了點頭,拱手道:“正是。”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劉三爺哈哈笑道,甚是豪爽。

趙郎中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劉三爺見狀,也不好再跟夏衿說什麼,轉頭對趙郎中道:“趙郎中,我是練武之人,平日裡大冬天最冷的時候,我都是穿一件夾衫的。可這兩日身上摸著挺熱,我卻只感覺到冷。而且越發熱就越覺得冷。你看,坐在這屋子裡我還直哆嗦。”

趙郎中臉色變了幾變,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對夏衿示意了一下,念道:“生附子一枚,乾薑二兩,蔥白四莖。”

用的是白通湯。

夏衿這回沒有異議,提筆將方子寫下,讓趙郎中過目後,再遞給劉三爺。

看趙郎中改了方子,劉三爺對夏衿頓時刮目相看。要不是她提醒,趙郎中開了不對症的藥讓他吃,白花錢和白難受不說,沒準還會加重病情,小病也要變成大病。

不過畢竟要給趙郎中幾分面子,他拿了藥方,只站起來鼓勵兩句:“好好學,以後爭取也能跟夏郎中一樣,成為一名好郎中。”

說著他對趙郎中又一拱手:“多謝趙郎中。”這才拿了藥方去櫃檯抓藥。

這邊趙郎中仍是一副倨傲的性子,撫著山羊鬍子斜眼一睇夏衿:“剛才我用的是什麼方子?”

夏衿愣了一下,答道:“桂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