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感交集。不過很快對兒子的擔心又取代了複雜心緒,轉臉去看夏祁那邊。

夏衿鬧這一出,完全打亂了夏老太太的計劃。她見舒氏站在那裡,既不流淚也不求饒,竟像是認同了夏衿的說法,她的目光變得異常冰冷,開口道:“衿姐兒,你可以回祠堂去了,這男子受刑,不是你個姑娘家能看的。”

夏祁雖未成年,卻也是個十四歲的男子,打的又是腚部,一會兒幾板子下去,衣衫破爛,姑娘家在場便不成體統。所以早在行刑之前,夏家幾位姑娘就被令離開了。如今在場的,除了夏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這幾位長輩,夏家的幾個堂兄弟,就是幾個婆子和管事、小廝。所以夏老太太此時叫夏衿離開,倒也合情合理。

夏衿早在剛進來時,看清楚在場的人時,就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她也不爭辯,只是轉過身去,道:“哥哥受刑,母親傷心,我豈能獨自離去?我要在此陪著母親。我不看就是,只管打吧。”

夏衿的執拗而剛硬的脾氣,夏老太太今天算是領教了。她也不想再節外生枝,淡淡吩咐行刑婆子:“打吧。”

夏祁早已重新扒到了條凳上,婆子聽得這聲令下,提起了板子,“啪”地打到夏祁腚上。原先舒氏和夏衿未來時,婆子打他,他還慘叫幾聲,如今只管咬著嘴唇,不肯再出一聲。

夏衿聽得板子落下的聲音,掂量著力度還算合理,並未再幹預。

她留下,就是怕婆子被有心人收買,將夏祁打殺於此。有些人為點小怨,就心狠手辣,害人性命。這種人的思維不得以正常人推之,她不得不防。

“啪”,又是一板落下。院中一片寂靜,連咳嗽聲都沒有。

舒氏聽著板子落下的聲音,眼淚嘩嘩地流,差點軟倒在地。她的兩位丫鬟連忙攙扶著她。

“啪!”

“啪!”

……

“十二,“十三”……夏衿默默數著數。

“這怎麼回事?”院門處傳來一個男聲。

“老、老爺,你救救祁哥兒吧。”舒氏聽到這聲音,如聞綸音,掙扎著往前跑。

夏正謙急走幾步,半道上扶住舒氏,眼睛卻往人群中心看來。眾人見他回來,忙往旁邊避開,把中間被打的夏祁露了出來。

“這……這是怎麼了?”看到人群中間被打得鮮血直滲的兒子,夏正謙的聲音禁不住的顫抖。

他目光銳利地望向夏老太太。

這如刀鋒一般的目光讓夏老太太一凜,她垂下眼去,避開他的目光。

夏正慎是跟他一起回來的,見這情景,皺眉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老爺,是這樣……”大太太忙把夏祁狎妓飲酒,被老太太責罰的話說了一遍。當然,後面夏衿所說的那些,她一字不提。

夏衿也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站在那裡,想看夏正謙如何行事。

“不是,不是這樣的。”舒氏哪裡肯讓兒子背上狎妓的罪名,忙忙把夏衿的問話也說了一遍。

她只說事實,並未說出推斷的結論,便是大太太萬分不願意讓她說,也不好出口喝斥。隨著夏正謙醫術越發精湛,大太太對他也越來越忌憚,再不敢當著他的面欺凌嘲諷舒氏了。

夏正謙是什麼人?一聽舒氏的話不用想就知道事涉夏禱。

“大哥,這事你怎麼說?”他也不回頭,直接問站在他後方的夏正慎。

上次夏禱給夏衿下藥,夏正謙鬧到上房裡來,夏正慎一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