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想不明白財神閣那位尊主為什麼要讓這四個性格截然不同的人一起執行任務,四使中財使元寶是個溫吞性子的笑面虎,整日笑嘻嘻的,心裡琢磨的卻都是殺人放火的勾當,氣使斬紅郎卻是個急性子,一刻也等不得,一句話也急不得,像是個一點就著的炮仗。

色使玉嬌奴和酒使酒蠹兒也是迥然不同,玉嬌奴有輕微的潔癖,沉溺於幻術和魅惑之術中不可自拔,心思細膩,工於心計,而酒蠹兒卻邋邋遢遢,大大咧咧,除了喝酒打架其他的一概不知,這四個人簡直就是天生的死對頭。

北方,鄧濤,桑紅羊等人逐一回歸,各分堂,各分殿的戰鬥都到了尾聲,忠於吳玉的煉器宗弟子能逃的都已經逃了,不願逃的大多死在了財神閣的刀下,廝殺聲減小,硝煙漸息,一切又重歸平靜。

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一切又全都已經變了。

葉孤鳴揹著手靜靜看著武體崩潰卻屹立不倒的吳玉,嘴角勾起,道:“明月,害死你母親的人就在這裡,你可以報仇了”,

元寶聞言大為雀躍,撫手大笑道:“不錯,不錯,小丫頭,你可以報仇了,快殺了他,快殺了他”,

袍袖一展金色的大船快速收縮,很快變作一個拇指大小的金元寶收入袖中。

明月冷著臉自袖中取出柳葉刀遞給江牛,冷冷地道:“如果還想我叫你父親,就殺了他,為我娘報仇”,

江牛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地道:“明月,不關大哥的事,我們。。。沒有什麼仇好報的”,

他灰白的頭髮凌亂地披散在肩上,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哀求地看了一眼葉孤鳴,忽然“噗通”一聲跪下,哀聲道:“你們想要的都得到了,煉器宗是你們的了,宗主的位置是你們的了,什麼都是你們的,宗主。。。大哥他這些年待你們不薄,放過他吧”,

葉孤鳴眉頭一凝,面上露出猶豫之色。

元寶哈哈笑道:“感人,感人,真是兄弟情深,兄弟情深啊”,

明月卻霎時臉上佈滿寒霜,氣的雙肩都顫抖起來,咬著銀牙道:“你到底殺不殺他?”,

她從來都不明白,眼前這個垂死的人到底有什麼好?父親甘願為他去死,母親甘願為他去死,那麼多人都願意為他去死。

她也不想明白這些,她只知道這個人是害死她母親的罪魁禍首,而父親和當初一起從島上來的那些人竟覺得這是理所應當,這些年來吳玉對她越好她心裡就越恨,憑什麼?憑什麼母親要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憑什麼自己失去了一切而他卻得到了所有。。。。。。

“明月。。。。。。”,

吳玉忽然抬起頭輕喚了她一聲,他吃力地伸出手失去眼角邊的血水,努力地想要看清她一些。

“不要再逼你父親了”,

他拖著重傷垂死的身軀一步步向她走去。

明月冷笑一聲,看向他時雙眼冷的冰寒徹骨。

吳玉胸口起伏,一步步走到她身前,顫抖著伸出雙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她雙眉一凝手中的柳葉刀無情地刺進他的胸口,但他的手卻沒有停下,一點點觸碰到了她的臉頰,虛弱地笑道:“我這一生沒有負過任何人。。。除了。。。你母親。。。瓊菲。。。我本想代她好好照顧你,可惜。。。做不到了”,

手指在她臉上留下兩行血跡,苦笑一聲軟軟地垂了下來,踉蹌向後退了一步,轉過身看向東方,恍惚間又看到那張明媚的臉,他低聲一笑仰身倒地,血沫自嘴角溢位,他微笑著闔上眼。

明月手裡的柳葉刀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宗主。。。大哥。。。。。。”,

江牛瞳孔一縮,顫顫巍巍走到他身前,蹲下身探了探他的脈搏,只感入手處一片冰涼,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