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最近高層各派摩擦升級和相互之間暗手,這事情應雷霆速發,訊息不知怎麼洩露了出去,一時間人心惶惶,各地城邦都出現了大批民眾逃亡事件——沒人敢反抗,但是也沒人願意等死。

這世界的人道也是和仙道一樣蝗蟲流,在曾經曇花一現的早期王朝因天罰崩潰後就一盤散沙,沒有建立起高度嚴密大統一王朝組織,因此反講究一個部落酋長式的民主決策,各地城邦的城主則是嚴厲禁止逃亡,並召集民眾,矢口否認抽殺令:“我們並沒有接到通知。”

“說謊——”廣場的人群中有個老人喊著,練氣三層讓他即便身體衰老還是能發出洪亮聲音,周圍人恐懼讓開,竊竊私語:“這不是原來的老兵……怎麼也?”

“噓……他的孫女剛死了,前些天見他抱著生病孫女跪在城主府前,結果沒有救活。”有人說出了原因。

而這老人仇恨盯著上面城主和仙人分身,就是這些人抓走了他的兒子、媳婦、女兒、女婿,再無音訊,只是念著還有個小孫女在而不敢反抗,誰知道前幾日瘟疫爆發,年幼的小孫女也死了,一切指望都落空,他這把年紀也不想活了!

城主臉頰抽搐一下,冷然:“殺!”

嗖——

長箭射穿了老人的咽喉,老人在赫赫聲音裡倒下,但有個開頭引子,星火就點燃了油鍋一樣,當場引起人群躁動,黑壓壓人頭攢動,這下看不清分辨不清,有更多人高呼:“城主,還請給我們留些餘地和種子。”

“城主,你抱著仙門腿,喪心病狂。”

“我們不做兵俑——”

“城主!我為城邦做過貢獻,我們為城邦流過血……放開我,我要見城主——”

壓迫與恐懼的對抗,矛盾尖銳到無法生存時,頓時激起了那些凡人的習性,哪怕恐懼在場的仙人不敢直接對準矛頭於始作俑者,也是將怒火傾瀉向作買辦的城主,躁動愈發劇烈,咒罵聲,慘叫聲,混亂的踩踏,法術靈光的席捲,血腥味讓人心浮氣躁。

其實還不到反抗,只是騷動,但高臺上的仙人分身,這時站了起來,揮一揮雲袖,喟然一嘆:“梁城主,看來你平素對待賤民太仁慈了,我現在已經懷疑你的治理能力。”

“等等,仙長……”城主連忙就跪下:“看在我父親的面上,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著,就連連叩下,用力甚大,頓時額上都出了血。

這仙人分身淡淡不動,良久才說:“罷了,看在你父曾是我師弟份上,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謝仙長!”城主好不容易求得寬恕一次的機會,起身時就感覺自己地方統治者的權力和價值都受到了賤民挑戰威脅,冷冷揮手:“戒嚴,誰敢擅離城邦,就逃兵論處,殺無赦!”

“是!”

鏘鏘鏘鏘——四面的守衛拔刀執盾頂上,這些都是城兵,揮舞著長刀驅趕混亂的人群,也有不怕死的平民對著扔石頭或點燃的油罐,但在術師加持甚至真人鎮壓下毫無威脅,充其量只是一種怨憤夾雜著對死亡恐懼地傾瀉,而迎接他們……也確實就是死亡。

“殺!”這些守衛毫不遲疑大砍大殺,鮮血飛濺,屍體滿地,直到漸漸,廣場上所有聲音都不見。

百姓大半都跪伏在地,他們暫時屈服了。

“這才對,仙長要你們死,是給你們犧牲奉獻的機會,怎麼可以不知所榮,反覺其恨呢?”

城主退開,按照習慣恭謹對仙人分身說:“仙長請施法。”

“不急,不急,我們沒有滅盡凡人的意思,只是順序抽取部分練氣士,主要是道兵,術師和有修行資質種子還是要留。”仙人分身笑眯眯說,計算著本宗手裡的牌:“而且世界對撞的網路基層裂隙繁密非可控,透過太多也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