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徹心想,還真差不多,扯著嘴笑了笑,說:“你們都想多了。”毛子挑眉看他,聽他又說:“他才多大,見過多少世面,要不了多久,就懂事了。到時候一分手,你說要我相哪個,我就相哪個唄。”

“你神經病!”一提到程銳,毛子火氣就大,劈頭蓋臉罵了起來,“那他要是不肯呢?你這輩子就這麼吊著?都三十了,還整天跟小孩子不三不四地混,我家丫頭都能上街買菜了,你呢,還挺認真地玩過家家呢?”

姜徹嘆氣:“你生那麼大氣幹嘛,都過去幾個月了。”

毛子冷笑:“幾個月前,我都有拿刀砍了那小子的心,現在不直接找他媽,還是看在你面子上。”

姜徹無力道:“你要真找到他媽,說出去都當我欺負小孩子呢,不報警都是好的。”

毛子嘲諷道:“你也知道別人咋看?”

這種對話不是一次兩次,有時候吵得面紅耳赤,姜徹幾乎想甩手走人,然而自認理虧,也知道都是為他好,便強行捺下脾氣,說兩句軟話,這次話到嘴邊,卻想到程銳。雖說姜徹並不相信兩人可以長久相處,因而隨時做著放手的準備,然而他早已做了決定,在那個承諾還未失效之前,他必須像個大人那樣,好好護著他。

臭小子愛哭,固執,倔脾氣上來了比誰都偏激。沒人護著,指不定怎樣呢。

他倆人,是內部問題,要內部解決;面對外人,卻要站在程銳這邊。

姜徹看著氣紅了臉的毛子,笑笑說:“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不過跟程銳,那是我自己的事,你看,我也沒管過你跟鄒靈好,對吧?嫂子跟慶哥感情好,我也沒說過啥。現在,你們就別管我跟程銳的事,好吧?”

毛子一愣:“那能一樣?”

“一樣的,”姜徹笑笑,拍拍他肩膀,“你們不就是擔心我嗎,有啥好擔心的。要是分手了,我就再找一個;要是分不了,就這麼過一輩子,你兄弟我,也不會成個孤家寡人。沒事。”

毛子不說話。

姜徹再接再厲,把話講得徹徹底底清清楚楚:“要是嫌我們倆這事兒噁心了,我也理解,肯定不會整天在你們眼前晃悠的。當然,你要是說,因為這個,咱們絕交,我肯定不同意。說到底,咱們是兄弟,程銳現在跟我是那啥,你們都是我姜徹這輩子,最親的人了。”

毛子把菸頭扔了,半晌才長長嘆了口氣,說:“嫂子前兩天還說,我們這是白費力氣。慶哥也不要我管這事兒。但憑咱們的關係,眼見著你往歪路上走,我能不管?”

姜徹笑道:“我知道。”

“慶哥說得對,各人有各人的命,命裡有時終須有,我們沒法攔著。”

“誰說不是。”姜徹說,心裡卻想:命裡無時莫強求,程銳那樣,就是太強求了。

兩個男的在一起,這不對。

電話那頭很吵。

狹窄的走廊上來來往往的男生不時碰到他,拖鞋啪嗒啪嗒響,張明宇還在寢室一邊看書一邊等他結束。同學裡挺多人已經用上了手機,但程銳和同學聯絡不多,和家裡也沒有太多電話,加上前段時間剛組裝了電腦,便沒有添置。他倚著牆,聽到那頭的喧囂裡魏寧大聲叫姜徹過來,抓緊了話筒。

“喂?最近還成吧?”姜徹幾乎是在吆喝著說話了。

“挺好。”每次都是自己主動打電話過去,然而接通之後就會無話可說,只能拘謹地回答問題,像個課堂上突然被老師提問的笨蛋學生。

“沒人欺負你吧?”

“沒。”

“那就好,在外頭有人欺負了,先打回去再告老師,知道不?”姜徹大概在抽菸,說話間似乎可以嗅到那股菸草味道,“缺錢嗎?”

“夠。”

“大點聲!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