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佔泰念念不忘、一心想要奪回的女人,原來就是你!”他狹長的眼線微微眯了起來,我不禁打了個冷戰。

他瞄我的眼神太陰鷙詭異了。

這時烏拉兵卒已被建州追兵逼得疾退,與扈爾漢纏鬥的大將勒馬後退,叫道:“胡達利,趕緊撤!”

扈爾漢心有不甘地揮舞長刀,奮起直追,不停嚷嚷:“常柱,有種你小子別跑,咱們再行打過!”

胡達利冷冷一笑,勒轉馬首,隨常柱退走。

我大大鬆了口氣,烏拉大軍終於撤退。建州以一千人對抗人數多於自己數倍的烏拉人,能不敗而勝,實在僥倖。

猛然清醒回神,忽然在代善臉上看到一抹陰冷的殘笑,他緩緩張起巨弓,修長的指尖拈起三支羽箭……

褚英在我頭頂冷哼一聲,隨著那一聲輕哼,代善的手指遽然鬆開。弓弦嗡的一聲,三支羽箭疾追胡達利後背。

“膽敢傷東哥,豈容你如此輕鬆遁逸?”代善冷笑。

褚英又是一聲冷哼。

三支羽箭筆直地射向胡達利,他回身用長刀擋開一支,常柱又替他擋開一支,可第三支箭矢卻是無論如何也閃避不開了,他背影一顫,左側後肩上已然中招。倉皇奔走間,扈爾漢仰天大笑:“厲害吧?我們二阿哥還沒使全力呢,不過是給你小子一個教訓——胡達利,回去告訴你老子,叫他趁早帶著一萬人滾回烏拉去,少他媽的出來丟人現眼!再敢胡來,我扈爾漢見一個殺一個!”

胡達利的身影跑得早沒影了,他卻仍是意猶未盡地嘖嘖有聲,“二阿哥,什麼時候把你這手絕活也教教我,聽說你能將三支箭的力道控制得輕重緩急各不相同,從而令對手防不勝防?下回可得讓我開開眼界!”

代善輕輕一笑,斂眉聳肩,眸底凌厲的波光褪去,剩下的仍是一脈溫潤儒雅。

我的心怦怦狂跳,說不出是喜悅還是哀傷。我只是覺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已將我全部的心力耗盡,待到精神放鬆下來後,隨即感到四肢無力,微微顫抖著癱倒在褚英的懷裡。

褚英胸口一震,突然將另外一隻胳膊也攬了過來,緊緊環抱住我,朗聲:“暫且收兵!下令全軍戒備!烏拉人隨時可能會再來偷襲!”

烏拉兵馬退至圖們江對岸,猶如一頭蟄伏中的猛虎,隨時隨地可能撲過來撕咬。

兩軍隔江紮營對峙,傍晚時分,舒爾哈齊才率領正藍旗逶迤而至,問起情由,他語焉不詳,推脫因路況不熟,隊伍被困守在山後云云。

褚英面上已有怒意,代善卻淡淡地看不出什麼不妥。

其實舒爾哈齊解釋自己未加援手的理由甚為牽強,連我這個旁觀者也瞧出了某種貓膩,而他身旁的兩員部將常書和納各部,態度格外蠻橫高傲,竟似一點也沒將褚英、代善兩位阿哥放在眼裡。

入夜,我在帳篷內正欲歇下,忽然聽到帳外有人聲低語。

“格格已經歇了。”

“是麼……”停頓許久,那聲音才嘆息道,“那便算了……”

我急忙掀簾而出,喚道:“等等!烏克亞……你找我什麼事?”

那人果然是烏克亞,漆黑夜空下,他消瘦的身影讓人感覺有種恍惚的孤寂和傷感。

“阿步……”他輕聲囁嚅,然後轉瞬目光凝聚,表情嚴肅起來,“布喜婭瑪拉格格,請問你可曾見到阿丹珠?”

阿丹珠?!對了!阿丹珠白天的時候……

我倒吸一口冷氣!

我怎麼把阿丹珠給忘了?

“她沒回來?”

“我找不到她……”

我心裡冰涼,“你……等等,我去找個人!”顧不得套上外衣,深一腳低一腳地摸黑往褚英的營帳那邊趕。

“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