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對,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做出這麼大的失誤,竟然真以為自己身處都靈島上?

明明兩座島嶼的構造那麼的像啊——雙生島!

上隳說過華西島和都靈島是遠古法師的實驗失敗品的複製雙生島!

這麼說來,她一直以為是都靈島的島嶼其實就是華西島?君上一直要她探察的華西島?!而上隳……他就是傳說中的毒君,華西島的島主?!

她聽過他的手下喚他主上,當時她沒有放在心上;她見過他在島上的權利高於一切,她以為那是因為都靈的權利委託;她從不見他的船隻使用都靈島的旗幟,她以為是他不願招搖;他詢問海之君為何對華西島感興趣,她以為只是他的好奇……

那麼多的盲點,她竟然都沒發覺也從未起疑過,她是真瞎了眼,所以警惕性也下降了麼?!

她對他沒有分毫的懷疑,傻傻的由他佈下的局走入了他的圈套!

她搖頭,再搖頭,然後用力甩頭。她被他設計了,還喜歡上了他!

芸君、熾殷和妃色同時被緋君的異常給嚇到,不敢碰她,只能圍著她低叫。

緊緊閉上雙眼,她無法忽視那一剎那心疼得快開裂的感覺,比她遭受過的任何創傷都要疼痛上一百倍一萬倍,就像三年前,母親親手將那柄匕首送入她胸膛時的尖銳撕裂痛楚,就像三年前,她無法置信的看著第一次靠近自己的母親竟然是要殺掉自己時,那一瞬間全世界在她眼前、心裡的崩潰。

搗住胸口,她咬緊了牙,再掀開眼時,已是一片嚇人的冰寒。

“備艦。”她的聲音美麗得若寒冬裡最晶瑩冰珠爆裂的天籟。

“緋君,你病了怎麼能出海?”芸君已經哭了。

她冷冷的掃向站起身的都靈,看到他紅色骷髏頭偏向一側,躲開她的視線的動作,明白他已知曉。怪不得上了島,他半句話也不敢說的是怕引起她的懷疑麼?

“都靈,看在芸君的份上,我饒你不死,現在,滾出赤焰島,永遠別再讓我見到你。”冰一般的警告丟出,她昂首大步出門,直奔港口,完全不理身後芸君的哭喊。

妃色和熾殷一直追到港口,被她揮退。獨自一人矗立旗艦艦首,以法力控制艦艇,似離弦的箭飛馳而去。

迎面的海風異常的燥熱,緋君閉上眼,覺察到背在身後的雙拳無法控制的顫抖。

她該為了上隳的欺騙而狂怒的,她該立刻號令赤焰島備軍攻擊華西島,她該殺得華西島片甲不留,然後揪出上隳碎屍萬斷,畢竟從未有任何人膽敢欺騙她,還騙得她這麼慘。

可她的心,沒有怒也沒有恨,而是深沉的哀。

的確沒有人敢欺騙她,但也從來沒有人敢像他那樣對待她。

他不怕她,他敬佩她,他喜歡她,他體貼她,他照顧她,他疼愛她……這一切都是做戲麼?他說過的一切仍在耳邊迴盪,字字句句都曾帶給她不可思議的溫暖,可如今回想起來,卻是那麼的冷,那麼可笑的譏諷。

心好痛,比母親永遠不回應她時更要難受上數倍。

只要一想到他,曾經是那麼的快樂卻比母親的刀刃傷得她還要痛。

為什麼會有人能比母親傷得她更重呢?她曾以為世界上她最在乎的是母親,現在才發現她錯了。

比起母親,她更在乎他。

垂下雙眸,她想起他讚美她的雙眸,想起他為她的傷心而憤怒,想起他為她講故事,想起他帶她去玩,想起他帶她去她家,想起他說他愛她……

原來這就是他對她的愛了?為了保護華西島而對她的愛?

嘲諷的勾出個笑,她閉目仰頭面對遠處海岸線那一端的島嶼,她曾以為是都靈島的華西島。

尚未靠近有毒海域,緋君停下旗艦,縱身向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