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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再說?——而“他們”,是不是也在想著這個問題?
就在這時,突聽轎裡一陣濁咳,“喀吐”一聲,似在吐痰,只聽一人說了一句話:
“風涼露重,大人保重。
來了!
——這就是暗號
這暗號一起,匿伏在這街上的九個人,連他自己,不管是藏在張阿四竹籠店前兩隻大籮筐中的嚴虯,還是跨在陰溝裡彷彿與臭水已化成一體的風半瘋,還是染布鋪晾布棚裡的桂鐵柺,總共九人,立刻而且同時動手,誰也不可有片刻遲疑。
在三大刀手。數十名護衛面前刺殺許顯純,是一件難至極的事情,所以一定要攻其不備,配合精確,旨在一觸即發,一擊得手。
他卻稍微愣了一愣。
因為他聽到了那句暗號,是從他要對付的人:武知仁嘴中說出來的。
在這剎那間,他腦中迅快地浮現了幾件事:
——武知仁是許顯純新引人的得力助手,與許顯純狼狽為好。
——武知仁親手剖殺自己同門汪文言,慘無人道,喪盡天良。
——武知仁是許顯純新近起用之護衛,成了許顯純身邊的第三張刀。
——武知仁怎麼能預先算準許顯純會在此時咳嗽,而及時說出了這句暗號!
這個意念,如雲吞殘月,在他腦海裡一明即滅,但這點事實卻有一個令他萌生了一個結論:
——武知仁怎會是要殺許顯純的人!?
他稍一遲疑,唿哨聲中,八個人影同時現形。
八個同他一般的黑衣人,有的自木桶碎裂中現身,有的自裹著茅草滾地而來,有的自茅屋鞭馬一擁而出,在數十匹健馬蹄嘯中挺搶衝至!
只見白茫茫一陣粉雨,有人撒出了石灰!
石灰漫天裡,“唆唆”連聲不絕,有人發出瞭如蝗雨密集的暗器!
一切都在剎那間進行!
一切都照計劃進行!
他在屋瓦上,雖覺有些不妥,但又不想在這足以震動天下——東林黨人對閹宦作出第一次不光明的反擊裡——的行動中沒有參與。
他剛要掠出,但貼身的兩塊瓦片,夾住了他的衣拎。
無疑的是他與瓦簷貼伏得太緊,以致衣襟被夾奇*書*電&子^書進去了他猶一無所知。
他怔了一怔,“刷”地一刀,割下衣襟,再想躍下,場中卻已生了更驚人的變化。
這變化使他決定仍伏在陰影裡。
這個“燈籠”刺殺計劃,最主要的一環,不是在刺殺,而是在“燈籠”。
只要將燈籠打熄,對刺客而言,便大大有利,刺殺不成問題。
石灰是撒下去了,全場迷朦一片,但燈籠並沒有熄滅掉,甚至也沒有燃燒。
暗器也沒有打偏,幾乎每一枚暗器,都能正中郜的——但當暗器射中燈籠時,並不是發出“噗”地一聲燭火熄滅的聲音,或“啪”地一聲燈籠燃燒的聲音。
而是發出一陣“叮叮”的聲音。
跟著下來,便是暗器自燈籠處彈開。
那些燈籠外殼,罩著一層極難分辨的紗網——暗器射著,全都反彈出來,分明是專為以防燈籠被打熄而制的。
所以這一輪暗器都是白費了的,如果它是往錦衣衛的身上招呼而不是射向燈籠,至少還可以減少幾個敵人。
但是暗器已經出手,約好的人也同時躍了出去,一場廝殺已經開始。
石灰檬檬,那八個人,亮出了兵刃,殺了過去。
錦衣衛身上都沾有石灰,在黑夜群戰中,是不容絲毫失誤的,那些石灰沾衣衫的人便是刺客剪除的物件,而全不必顧慮到錯殺。
那些石灰本來是要令錦衣衛眼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