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充滿波折的宴請,讓多年前的隱秘輕輕掀開那神秘的面紗,暗流在不經意間湧動。

深處風暴中心的趙不凡有所察覺,可他知道的資訊太少,權勢也還太小,無法去把控全域性,只能選擇在浪『潮』中做一葉扁舟,頂著狂風暴雨,堅定而緩慢地飄向彼岸。

第二天清晨,天剛矇矇亮,禮部就派人來到趙府,安排他首次上朝的事宜。

這本來很正常,可令趙不凡做夢都沒想到的是,陪同禮部官吏過來的還有個諫官,他的名字叫秦檜!

最初趙不凡還認為是同名同姓的人,直到幾度旁敲側擊地詢問過後,這才最終確定下來,這個秦檜正是政和五年考上進士,上半生頗有膽識,下半生卻遺臭萬年的那個人。

秦檜的父親曾做過縣令,自己則做過教書先生,那時他的理想很簡單,只期望不再做教書先生,可以擁有諸多良田,保證富足就好,直到在政和五年考上進士,這才被分派到太學擔任學正,如今剛剛轉任為諫官。

當趙不凡『摸』清這些底細,確定了秦檜的身份,整個就沉默下來,一句話都沒有再和他說。

雖然如今的秦檜還沒有那些禍國殃民的想法,為人也謙虛樂觀,但先入為主的因素實在讓趙不凡難以接受。他也知道秦檜在早期是個堅持大義的人,曾是少數反對割地求和,甚至在與金國的談判中據理力爭的人,明白其真正的轉變是發生在靖康事變之後,也就是他被金國擄走的那段歲月。

這段歲月中,秦檜也不知是因為看到大宋皇室的軟弱,亦或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整個人發生根本『性』的變化,當他被金國放歸南宋,自此就慢慢成了禍國殃民的『奸』臣,賣國求榮、坑害忠良這些詞語都不足以描繪其萬一。

正因為秦檜後期的作為實在讓人太過痛恨,在趙不凡上輩子的模糊記憶裡印象深刻,所以即便此時的他並不令人討厭,但趙不凡還是潛意識地就有種惡感,特別排斥。

一路上,秦檜毫不掩飾自己對趙不凡的欽慕,很尊敬他這個抗遼英雄,毫不吝嗇讚美之詞。可漸漸的,他似乎發現趙不凡對他頗為反感,慢慢就不說話了,只是目光顯得很疑『惑』。

當抵達皇宮大殿之外,趙不凡更是直接與他分開,默默站到群臣中靜候,再不與他有任何交集。

不多時,梁師成高呼上朝,群臣隨之登上巍峨的階梯,有序地步入大殿之中。

今日的朝議也多是談論南方的問題,趙不凡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只是默默地站著聽,熬了近一個時辰,各項事宜總算討論完畢,皇帝趙佶也將話題引到他身上來,例行詢問邊關的情況。

趙不凡早已準備妥當,當下就挑著形勢好的說,把一些不能說的,牽連廣的都回避掉,主要講些軍隊的訓練和邊關建設,講述邊關將士的不容易,描繪遼**力在衰退的實情。

皇帝趙佶聽得很高興,當場將昨日隨口做出的冊封正式宣佈,並授予官印和官服,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待完成冊封,趙不凡沒打算多話,正要退回百官佇列,皇帝趙佶卻突然揮了揮手,示意他別急。

“趙不凡,朕與皇后都甚是喜愛你,本欲將你調回京中任職,可你卻更想戎守邊關以報皇恩,既然你有此志向,朕也不多阻攔,但昨夜回宮後,皇后念在你上陣廝殺多有危險,特意到皇家武庫為你挑選了寶甲一副,今日朕便賜給你!”

伴隨著他的話音,梁師成也暗暗招呼禁衛班直把那戰甲給呈了上來。

趙不凡的心裡本來不是太在意,想著皇帝賜的戰甲,恐怕就是好看不中用,象徵『性』大過實用『性』。可當那戰甲真正掛在木柱上推到大殿,他的眼睛卻再也無法移開,瞳孔漸漸放大。

在軍中這麼久,他對各種戰甲的優劣可是非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