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法,也不全然是他的錯。

不過,本國並不禁男風,皇帝的厭惡以他看來,從根本上說幾乎全然只是因為他自己接受不了而已。可笑如他卻還硬是要套上這麼些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既然他想要冠冕堂皇,那麼他就給他一個冠冕堂皇。雖然就是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理由。

愛情這東西,有些縹緲有些超出實際。但所謂的努力不就是應該將現實發展成理想麼?既然可以希望,為何不去努力?一切的理由只不過都是讓自己放棄的藉口罷了。

而皇帝此時的問題,只要是個聰明人都應該毫不遲疑地肯定。然……沈煙的心中也並不想對他撒謊。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想要坦誠相待的心情,就是他自己也不太明白。或許,這是他對自己的一種彌補罷。

“我對關銘的喜愛之情,遠不及他對我的深情。”

沈煙的一番坦白換來的卻是皇帝滔天的怒火。

“既是如此,那朕要你去娶親又有何錯?這對你對他而言,都是好的。你應該聽朕的才是。”既然他還沒有深愛關銘到關銘深愛著他的程度,那就應該趁現在分開才對!只要他離開關銘,所有的一切就有了解決的方法——皇帝對此深信不移。

沈煙聞言深深地嘆了口氣,對他的頑固不化無奈的同時亦開始有些失去耐心了。而他看向皇帝的目光卻讓皇帝覺得自己正被人憐憫著。

“陛下,您還是不懂。”他幽幽地嘆了口氣後說到。

“……什麼意思?……你為何要用這種眼光看朕!?”

皇帝被他看得有些惱怒起來,因為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看著自己。就好像……就好像自己是這個世界上的可憐人一樣。這種目光讓他感覺陌生,甚至是侮辱——他的身份,使他從來都是沐浴在眾人既敬且畏的目光之中的,他是九五之尊,是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的天子,何時何地何人會用著這般的目光看他!

“你一直都覺得自己關愛著關銘,可是在我看來卻非如此。亦或是,您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關愛著他。”沈煙輕輕地搖了搖頭,眼中有疲憊與無奈。

“胡說!”

皇帝聽完他的話後勃然大怒,人也是站了起來最後還是忿忿坐下了。若不是顧忌著周圍還有許多人在,他就想衝上去拎沈煙的衣領了。

“朕對他的關愛難道還不夠麼?他身為一個王爺,卻從來都不上朝,整個王朝裡又有誰敢對他說三道四?他性格乖張,行事作風絲毫不顧得別人,幾個吃過他虧的大臣三番五次地死諫他又哪次不是被朕給擋了回去?這難道還不能說明朕對他的迴護?你說,朕還要對他怎麼個關愛法!?”

沈煙被他拎得整個人都差些些就離開座位了,不過他也不覺難受,依然淡淡地說道:“這樣確實不錯了。只是你可有想過,自己為他做這些是該還是不該?長兄如父,你做的這些,說句難聽的都是應該的。然,這些都不是關銘他同您‘要’的。”

皇帝聽罷整張臉俱是冷了下來,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濃濃的不悅氣息,“那你倒是說說,關銘他究竟要什麼。”他同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倒不知道他要什麼了?笑話!他倒要聽聽,這個沈煙究竟能講出些什麼大道理來。

“那些你所施予的保護,他從來都不需要。朝堂上的東西他是向來都不關心的,既是不關心,那他又怎會在乎?既是不在乎,又怎會被傷害到?頂頂差的結局,也不過是從皇家族譜上消失罷了。這於他而言,其實也未必不幸。”

沈煙淡然的樣子將皇帝徹底惹怒了,他再也坐不住地拍案而起,指著沈煙怒罵道:“你個豎子好大的膽子!難道你就這麼希望關銘他被趕出皇族麼?!你究竟是何居心!虧得他對你情深至此,連董相國的妹妹都不要,而你卻如此待他!”

皇帝的怒罵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