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快睡著了,宋叔突然搖醒我,說:「醒醒,小然,我們到了。」

我睜開眼睛,一時間以為自己來到了巴士底監獄,我的眼前出現的是一座巨大的城堡─那種極古老的有護城河有吊橋的城堡!

而駱先生正從那吊橋上走下來,宋叔下了車,替我開啟車門,駱先生已經站到了車門外,微笑著說:「歡迎你,小然。」

【第八章】

我下了車,駱先生對宋叔說:「謝謝你送他過來,小永〈宋叔有個很土的名字叫永年〉,這次你是要待幾天還是就走?」

宋叔說:「我那邊還有事,這次就不打擾了。」

駱先生點點頭,說:「既然這樣,我就不留你了。」

我眼巴巴地看著宋叔坐上車走了,恨不得從心裡長出兩隻腳跟著他一起走。

駱先生走過來摟住我的肩膀,我只好一步三回首的跟著他進了「城」,又換了輛草坪車,一路開了十幾分鍾,才到了一座巨大又奇怪的……「宮殿」前。

駱先生一路上拉著我的手,他的手還是很冰,冰得我全身都涼涼的。

他問了幾個「路上還好麼?」、「累不累?」之類的問題,我禮貌地回答了,他突然說:「你會喜歡上這裡的。」還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做了個很肯定的表情。

我……真的不這麼認為。

說實話,那建築很漂亮,灰色的巨石建成,門窗屋頂到處是石雕,那手工絕對不是現代的建築藝術所能取代的,可惜,窗子不夠大,而且有一側牆上爬滿了灰綠色的蔓藤,張牙舞爪的。

我是個很淺薄的人,喜歡色彩歡快的,溫馨又實用的現代化住宅,不喜歡格調灰暗的,歷史悠久得可能鬧鬼的莊園。

尤其是那莊園門口還站著大約有十多個,身穿黑色長袍白圍裙戴白罩帽的,看上去很像《蝴蝶夢》電影裡面的侍女,五六個穿黑色制服的「侍男」和一個高高瘦瘦,五十幾歲,穿著燕尾服,白襯衫,打著黑領結的,一看就是那種一板一眼的管家樣的乾癟男人。

駱先生扶我下了車,那男人走上前,鞠了一躬,用一口倫敦腔濃得嗆腦仁的英語說:「歡迎您回來,駱先生。歡迎您來做客,蕭然少爺,我是這裡的管家瑞登先生,如果您有什麼吩咐,儘管找我,我很高興為您效勞。」

「謝謝你,喬治,不過今天小然累了,改天你再為他做介紹吧,晚飯準備好了嗎?」

「是的,先生。」

走進室內,我發現石柱、窗欞也滿是形態各異的石雕,雖然我不喜歡這裡,還是不得不承認那些花紋、人物、蟲鳥巧奪天工栩栩如生。

可!是!那房子大得變態,而且沒有住著活人的氣氛,陰沉沉的倒像是個博物館,兩邊牆上掛滿了油畫。

我只覺得又累又困,根本沒有心情欣賞。進了餐廳,看著長長的餐桌上擺了七八付刀叉,五六隻酒杯,三四個盤子,更是胃口全無。駱先生也沒勉強我,由著我只喝了杯山羊奶,管家倒是抗議了幾次,不過還是親自帶我去了「我的」房間。「我的房間」也精緻得像博物館,不過預先燻好椰果的香味,似乎是想模仿我在童哥那裡住的房間,屋子裡甚至連那對談判椅都擺在相同的位置上,床頭多出個古董書櫃,裡面擺滿了厚重的英文與法文書。只可惜那房間太大,舉架過高,顯得很空曠,那張床也高得幾乎要爬梯子才上得去!真不知道是哪個白痴設計的。我推開浴室的門,總算有點現代的氣氛,心型的浴缸,淡藍色的大毛巾,包括洗髮精、沐浴露、潤膚乳也都是我用慣的牌子,而且讓我欣慰的是,浴室裡面並沒有安鏡子。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油畫,我反而睡不著了,童哥應該已經回去了吧?上次我不見了,他大費周折地找,這次可以省了這些麻煩。我自己也是天真,真以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