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結?為何不是更遠一些的燕然山、金山?”龐青反問道。

八百里看似很遠,但對輕騎而言,也就幾天功夫。

劉珩不願意用腦,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姜伐野道:“莫非敵軍想由居延攻入涼州,掠我馬場?”

龐青道:“我們燒他們的草原,他們就要去燒我們的馬場。”

“好大的狗膽!那還等什麼?我等現在就去滅了這群殺才!”劉珩大怒。

當年花費巨大精力數年之功興建涼州草場,現在若是被付之一炬,這個代價,劉珩承受不了,龐青也承受不起。

大軍當即向西而行。

劉珩本欲倍道而行,被龐青勸阻了。

“敵軍以逸待勞,我軍原來疲憊,不可魯莽。”

隨著年歲的增長,兩人就像兩個極端,劉珩肌肉發達,武力強橫,龐青在楊崢身邊耳濡目染,更像一個謀士。

大軍未至,斥候卻穿梭往來。

然而帶回的訊息越來越少。

漠北諸部派出大量遊騎,捕殺斥候,封堵斥候的哨探路線。

“敵軍中亦有能人。”龐青提醒道。

狼天生就會捕獵,蒼鷹天生就會飛。

草原諸部殺來殺去,自然也就學會了征戰。

有些鮮卑部落甚至出現了鐵甲。

以代郡為核心的拓跋鮮卑部在吸收大量漢人之後,這幾年也送出了鐵騎。

大軍行至東浚稽山。

劉珩、龐青、彭護帶著幾百騎兵親自去觀察敵軍,留姜伐野鎮守大營,

西浚稽山下,只見營帳層層疊疊,牛羊漫山遍野,悠閒啃草,彷彿沒有任何防備,只是來此遊牧而已。

一些警戒的遊騎也懶懶散散。

劉珩大喜,“敵人如此稀鬆,正可驅兵大進!”

龐青卻心中疑惑,既然派出遊騎截殺斥候,為何還會如此大意?

“山下牛羊只怕有十萬多頭,戰馬兩三萬,敵人軍實皆在此地,即便有詐,若能掠其羊馬,敵軍不戰而潰,再過數日便是十月,嚴冬將至,風雪驟降,不利征戰!”彭護道。

劉珩嚷嚷道:“你書讀多了,人卻生鏽了,兩軍交戰,靠的還是實力,漠北諸部,即便十萬人又能如何?再說他們能拿出十萬兵力來嗎?”

戰前就從商賈、斥候手中收集過情報,漠北鮮卑加上蠕蠕、嚈噠一共也才六七萬的戰士。

以秦軍現在的戰力,兩人面對六七萬的草原聯軍完全不虛。

草原當然不止這些人,但東面是拓跋鮮卑的天下,拓跋部正在雁門鏖兵,抽不出手來管西邊的事。

北面有堅昆、丁零,但從來不管南面之事,也沒有這個實力管。

漠西鮮卑數月之前被馬循的西征軍狠狠教訓了一陣。

劉珩畢竟是名義上的主將,他這麼說,其他將領紛紛請戰。

漸漸淹沒了龐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