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了,我先走了,你小心點,我……我要走了……”

他憨厚的笑著,濃眉大眼甚是明亮。他多看了幾眼景秀,想看看那目光中透著皎潔的微笑,想看看那泛著如三月桃花般嬌豔的面頰,想看看那如蝴蝶翅膀般顫動著的纖長睫毛……

鄧睿的手捏得緊緊的指尖發白。

落下話,他逃似得急切轉身就走。

景秀想要叫住他,他卻越走越快,轉身穿過那扇月洞門看不到人影,她捂著急跳的胸口,扶著粗壯的槐樹,靜靜的站立著……

鄧睿一轉身,停下腳背靠著月洞門的牆壁上。一拳頭就砸在自己腦門上,不是早清楚六表妹的性子,怎麼會突然就說那種話來……

他自深深懊惱,卻突然聽到有抽泣聲傳來,他站直了身子,側臉看到不遠處華素蹲在地上,哭的抽抽搭搭的,他楞了一下,慢吞吞走過去道:“喂喂喂,你躲在這裡哭什麼!哪個欺負你了?”

華素埋著臉,只是哭。

鄧睿看了眼四周,有來來往往的下人,他忙蹲下來道:“大小姐,這裡是傅府,來來往往的下人,你跑到這裡哭,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你到底是哭什麼啊……”

華素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看了眼鄧睿,抽搭地道:“就是你欺負了我……”

鄧睿嚇的向後一跳,指著她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哪裡欺負你了,你別栽到我頭上。撞到你真是倒了大黴,難怪我會被表妹拒絕了……”想起剛才的事,又是幾分感慨傷心。

華素聽著後頭一句,將臉埋著雙膝間,更是嚎啕大哭起來。

鄧睿大急,怕她哭的招惹了人來,急忙道:“大小姐,姑奶奶,您行行好,別哭了行吧!我欺負了你,那你就打我得了,我不還嘴不還手。”

華素聽到這裡,抹了抹眼淚,站起身子,聳了聳通紅的鼻樑:“我是聽到你剛才跟景秀姑娘說的話,感動了……”

鄧睿翻了一記白眼,氣道:“你父親母親沒跟你說,看到別人說話要走開嗎?你還躲在這裡偷聽,安得什麼心腸!”

華素聽他言語粗魯,回嘴道:“誰叫你說的那麼可憐巴巴的,比宮……比我在家裡聽的戲曲還要感人。你對她那麼好,為什麼景秀姑娘要拒絕你,為什麼真心對一個人好,那個人卻總是看不到,還要躲著……”

說著說著,華素似有感觸,眼裡的淚更多了。

鄧睿聽著也傷心起來。

景秀默默走回臨芳齋,聽到廂房裡賀太太震耳的哭聲:“……沒王法了,你們傅家就是這樣欺負人,包庇這個兇手!打量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大明的律法,我家老爺曾也是一朝閣老,由不得你們枉顧法紀……”

“賀太太,切莫動氣。”傅正禮勸慰道:“令愛的死我是有切膚之痛,可婷婷話說的清楚,她並非有意要害令愛,兩個姑娘口舌……”

“傅大人,你當官這麼多年公正嚴明,我家老爺也對你推崇備至。好端端的琦君哪裡惹到霍小姐了,她要對她說出那種話,把她逼到水裡……剛剛在戲臺上,突然出現那女聲,難不成就是我女兒顯靈,她死的冤啊!我絕不能這樣善罷甘休,我要報官……你們別擋我,擋得一時也擋不得一世,總要給琦君一個交代……”

賀太太的聲音漸漸拔高。

霍氏聽她說到戲臺顯靈,臉色一變,站起來正色道:“賀太太,我也是為人母親,能理解你的心情。有些話不妨我們單獨談談,之後你要報官也好,要我們傅家一個交代也好,我絕不阻攔。”

屋子裡的人聽後,知道要避諱。

景沫把霍婷婷扶起來,傅正禮看了眼霍氏,霍氏投了抹放心的眼色,他才走出去。

走到外面堂屋,看到景秀還垂著臉站立著,他臉色尷尬,咳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