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謙目光如炬的盯著屏風內的景秀,聽她接話迅速,並不反感他多留在滁州,不免又朗笑道:“朝廷的事,你一個內宅小姑娘家還是少知道些好。”

景秀看他是風塵僕僕的趕來,又一早經易容來到傅府,這樣隱秘身份,顯然事關重大,便有些擔憂道:“你別把話說一半藏一半啊,我會多想的……”

“你會多想什麼?”邵謙順著話一本正經地問。

景秀暗暗咬牙,絞著衣袖,不做聲。

白蘇聽著兩人對話,在旁乾著急,這兩個人說話真有意思,一個不擅表露,一個又不擅揣摩,明明是有情愫在當中,卻又隔著一層薄膜般捅不破。

她心裡直著急,邵大人也真是,雖說英明神武,卻對這兒女私情上,跟個楞二頭似得。

便急切的出口提醒道:“六小姐自然是擔心邵大人安危。”

景秀聽在耳內,面上一羞,轉過臉瞪了眼白蘇,微嗔道:“胡說八道的,當心閃了舌頭。”

白蘇眨了眨眼睛,任由景秀去說,盼了這麼久,總算是把邵大人盼來,可別又再錯過,多生些波折,只希望景秀與邵大人真能苦盡甘來修成正果。既然邵大人猜不透景秀的心思,索性她就把話道明,省的他二人多耗費時日。

哪知話剛一落,耳畔就有一陣旋風似的席捲,幾縷髮絲也飄在耳旁,就看到邵謙已站了進來,目光亮堂如星月,狹長的眼眸裡閃爍著光可照人的喜悅。

“她說的當真?”他眼睛微微一眯,凝神認真的看著景秀瑩白如玉的巴掌臉,見她臉頰瘦無幾兩肉,連面色也是蒼白如同一張薄薄的白紙,彷彿手一碰就會戳破,支離破碎。

他雙目刺痛,明亮的眼神變得渾濁,呼吸漸漸變得粗重,不到一個月,面前的人就已消瘦成這樣,他壓低聲吼道:“你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嗎?”

景秀見他不避諱的衝進屏風裡,吃了一驚的按壓住胸口,又看到他臉色陡然陰沉,語氣沉重,心裡漏跳一拍,坐在軟椅上的身子向後仰,瑟瑟地道:“你吼什麼呀!”

白蘇看著邵謙眼眸帶血絲,加上臉頰沾滿了絡腮鬍子,膚色如蜜,有些像是鐵面的包公,駭人的緊,便移步擋在景秀跟前道:“邵大人有話好好說……”

邵謙揚手,將擋在面前的白蘇的推開,走上前,在景秀坐著的面前一彎腰,雙手按著軟椅上的手柄,整個人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景秀,這樣子就像是把他圈攏在勁臂之中,沉聲道:“你把我走時說的話重複一遍給我聽。”

兩人隔的很近,景秀能聞到他身上有濃烈的汗味,便可以想象他日夜兼程騎馬來滁州的場景,心中暖意漣漪,老實地道:“你說,我的病會幫我去找軍醫翻醫典治療,但在找到治病的法子前,命令我好好照顧自個的身子,不許再犯病,不許再這樣瘦瘦弱弱。還威脅我說,要是不聽,就要把我派到邊境去磨礪!”

邵謙聽她說的是一字不漏,還很是一本正經的樣子,最後那句還帶著嗔怪,心中正是又好氣又好笑。靜靜看著她半刻,那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如紙,烏黑的眸子閃爍著無助的光芒,他心中不忍怪責,才低斂語氣緩緩道:“記得這樣清楚,怎麼全忘了?我才走了大半個月,你就瘦了一圈,你看看你臉色白的……”

他重重的嘆口氣,暗悔早該在這府裡安插個人進來就好,有什麼情況也能第一時間知曉。

景秀慢慢抬起頭,目有水光,嗡嗡地低語道:“我這不是吃不胖嗎?”

聽在邵謙耳裡,他旋即又笑起來,笑聲溫和如暖陽,他喜歡這種感覺,她有話直說,不會拐彎抹角,喜歡她在自己面前真誠以對,不必總去思索著回答,不要從善如流,只要真心足以。

“吃不胖?”邵謙低低的笑著,臉上浮起一陣可疑的薄紅,“要不我養著你,看你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