鶩的境界。琴調漸和,有如麗日輕風,在柔和的聲韻中,雲歌垂目打坐,兩手放在膝上,英俊之中更添一種儒雅端莊之態。

半個時辰後,他長吁一口氣,心道:“這琴聲可真是奇了,這麼快就將體力的暗傷全都治好了,比起程靈素的那些靈丹妙藥還要靈。”他試著運了運氣。驚喜地發覺體內內力盈厚了許多,而且還有一絲內力,跟著自己氣息流轉,這股內力並非自己所有。十分純潔柔綿,竟像是之前藉由琴音送入自己體內的。

傷已痊癒,琴音未止。

雲歌推門而出,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讓人生出些許倦意,深吸一口氣。輕輕呼吸著那芬芳的花香,聽著樹枝上鳥兒的歡鳴,身心放鬆,只覺十分的舒暢。

剛才有療傷之效的琴音已經變成了一曲純粹的曲音,雲歌傾聽片刻,不知是何人奏出如此脫塵飄逸的琴聲,不由心生好奇,沿著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踏著石子小路繞出一叢竹林,再走過芍藥和山茶參差棋佈的園圃,是一座架在水上的木橋,橋頭是一個拱形的石廊,雲歌慢慢走進去,只覺琴音越來越清晰,那琴音沁人心脾,時而如雨打芭蕉,時而如風拂柳梢,時而又若朝露暗潤花蕊,低不可聞。

幾枚紫竹之下橫著一塊青石板,板上擱著一架瑤琴,琴旁還有一盤茶盞。一名白衣女子坐在石旁,雙手撫琴,怡然自得。看起來,白衣女子年歲不大,身材修長,雖看不清面貌,想來卻是應該有著極美的容顏。

雲歌輕輕走過去,立於一旁靜聽,那女子聽到腳步聲知有人來,卻一直未回頭,似是早已料到雲歌的一舉一動。

一曲結束,女子仍是沒有回頭。

雲歌輕輕鼓掌道:

“清風指兮竹心滌,

明眸盼兮秋水離。

美人坐兮撫絃音,

有客來兮寥聽意。”

白衣女子似是沒有料到雲歌這種別有新意的打招呼方式,回頭一瞥,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驚容即變為正常,淡淡道:“不請而入,非禮也;不請而聽,非禮也。”

雲歌見她左一個“非禮”,右一個“非禮”,心中剛想吐槽:“難道你認為我是在非禮你?”可一看她冷漠得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連忙將快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笑道:“非也,非也。與其說是不請而入,不請而聽,不如說是閣下的琴音,正在尋覓天下的知音。”

白衣女子卻是漫不經心地問道:“難道你是知音者?那倒要請你說說,我的琴音有何深意?”

雲歌也不客氣,說道:“剛才這一曲清幽動人,聽來隱隱有些禪意,不知在下所言是否準確?”

白衣女子心絃一顫,她剛剛奏的曲子確是南北朝時高僧普庵禪師所作,此曲旋律幽雅,奏之如入空靈,本是她最喜歡的曲子之一。若人見自已喜愛的東西為他人所欣賞,都會心中喜悅的,是以倒也對雲歌的回答很是滿意。

她看了看雲歌一眼,眼神又微微飄開,說道:“不俗。”

雲歌哈哈笑道:“俗,俗得很。在琴曲方面,我可真得是一個門外漢。”

“門外漢能揹著‘九宵環佩’?”白衣女子似是有點討厭他的謙虛,這句話說得有點冷。

雲歌尷尬一笑:“實不相瞞,這琴在我手上當做武器的多,當作樂器的時候少啊。”

“你……”白衣女子似是對雲歌的回答很不滿意,可又不知道這惱怒從何而來。

雲歌沒有察覺白衣女子情緒的變化,反倒是好奇地問道:“倒是你手上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