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見喬初燻終於抬眼,便朝她露出一抹有些耍賴的笑,眉尖也輕輕蹙著:“好苦……”

喬初燻微微一愣,心說難道是冰糖和川貝母的比重不對?按理不該太苦才是啊!

景逸唇角輕揚,又接著道:“有糖麼?”

喬初燻輕輕搖頭,一雙水杏眸子也透出淡淡困惑,先前做過的幾例補品裡,比這苦澀的藥味重的也有,怎從未見他說要吃糖……

景逸輕輕吸了口氣,狹長鳳眸一直盯著她:“過來。”

喬初燻雖有不解,還是聽話的走上前。

景逸略略揚起面龐,鳳眸裡透出淡淡笑意:“有雪梨湯為何不給我喝?”

喬初燻一噎,水杏眼眸也睜的大大的,這人什麼鼻子!

景逸瞧見她那副表情,就覺得可樂,嗓音微啞,緩緩道:“你身上,有蜜糖的味道。”

喬初燻聽著這話,不知怎的就覺有些耳熱,卻又覺得應該說些什麼,便輕聲解釋:“那雪梨汁,是熬給大夥喝的。盛出來之後,我又放了些槐花蜜。我不知道你會想喝……”

鳳眸裡透出淺淺笑意,景逸勾著唇角看她:“現在知道了?”

喬初燻咬唇,有些為難的看他:“只熬了一小鍋,小桃兒已經分給大家喝了。”言下之意,根本沒做他的份兒。

景逸卻沒有想象中的動怒,只淡淡說道:“床頭那有一隻白玉小匣,你取來給我。”

喬初燻點點頭,從脅下拿過帕子擦擦手,走到床邊才發現,那玉匣放的極靠裡面,貼近牆壁的位置,若是不上到床上,根本夠不著。

正站在床邊兩廂為難,就聽身後那人緩聲道:“發什麼呆?快取過來。”

喬初燻心性實在,見景逸催得急,只能轉過身看他,輕聲解釋道:“我衣裳不乾淨,不好坐在公子床上。”

她從到了這,身上就一直是那件出了汴京城後在路上買的緋色長裙。前些日子天氣好的時候,晚上入睡前洗了,晾在當院,第二天一早便能幹。可眼下天氣漸寒,這衣裳已經有六七日未曾換洗,她每天都在廚房打轉,到了街上也大多往集市裡鑽,不是拎東西便是洗菜做飯的,想不髒都難。

景逸嗤笑一聲,單手撐著額角,漆黑眼瞳光澤閃爍:“哪那麼多規矩!我不介意。”

喬初燻只能又轉回身,提起裙裾,側身坐在景逸床邊,動作迅速的將那隻玉匣捧過來,又飛快起身,快步走到景逸面前,雙手舉著匣子遞過去。

景逸卻未伸手去接,只低聲道:“開啟。”

喬初燻只能把匣子調轉過來對著自己,一手託著,一手拈起上面的精緻銀鏈,輕輕一拽,匣子應聲開啟。

“裡面有個碧色小瓶,拿出來。”景逸在一旁緩聲說道。

喬初燻依言將小瓶取出,又抬起眼眸,有些無措的看著景逸。

景逸卻一直唇角輕勾,似是心情很好:“藥瓶你拿著,匣子放在桌上便好。”

喬初燻將白玉匣子闔上,鏈子掛好,又小心翼翼放置在榻邊的小桌。開啟瓶塞,輕輕嗅了嗅,喬初燻有些驚訝的看他。

景逸抬起一邊眉毛,示意她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喬初燻輕輕搖頭,又將瓶塞蓋回去:“這藥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景逸眸色微冷,嗓音也顯出些許不悅:“不要扔了便是。”

杏眸露出些許訝異,喬初燻又很快抿出一抹微笑:“公子莫氣。我收下便是,多謝公子美意。”

景逸似是對這般客套言語有些不滿,眉心輕攏,卻也沒再挑剔什麼。看了眼桌上白瓷小盅,唇邊又透出淺笑:“往後若再做這個,記得準備些糖。”

喬初燻乖巧的應了一聲,景逸又淡淡加了一句:“不要外面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