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你的繡工好,你繡的若是拿不出手,我們的豈不是更沒法見人了?”五小姐展開腰帶上的雲紋,苦惱道:“爹爹的生日我還沒想好送什麼呢……”說著,五小姐狀似一個不穩,便向旁邊倒去,手中捏著的腰帶不小心掛在了案幾腿上的木刺上,頃刻便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劃痕。

五小姐穩住身子,坐回到方杌上,低頭望著腰帶上已然起絲的劃痕,面露愧色道:“哎呀,七妹,我剛剛不小心竟然把你辛辛苦苦繡好的腰帶劃花了,真是對不起……”

“沒事的,五姐,你沒有摔著便好!”七小姐臉上並無半分不快,微笑道:“左右爹爹的生日還有一個月,我再重新繡一條便是。”

五小姐緊緊望著七小姐的面色,心中越發惱怒,這雲府裡年輕姐妹有六個,她最沒辦法的,便是她。別的姊妹發生這樣的事,早便氣惱了。鬧得小就不了了之,鬧得大了,鬧到大夫人那裡,還不是不論如何,她都是被偏袒的一方。因此,眾姊妹久而久之,不是恨她得厲害,就是怕她得要死。她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然而面前這個七妹,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無論你如何對她,她皆是這副淡笑的表情。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人家已經不怪她在先,她也很難借題發揮得寸進尺。

於是,本想找人不快的五小姐,來這裡算是自己找了自己的不快。正憋悶地緊,房門又突然響起輕叩聲,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道:“七小姐在嗎?奴婢是大太太房裡的秋菊,大太太請您過去一趟。”

七小姐開啟門,秋菊見了禮,又見五小姐也在七小姐房裡,便也行了禮。

“秋菊,母親現在就在雪昊院嗎?我這就同你過去。”七小姐道。

“我也去!”身後的五小姐搶白道。她雖然並非大太太所出,但是她的母親從前是大太太孃家裡帶來的丫鬟,在生她的時候死於血崩,便一直由大太太帶她,甚為親厚。

“五小姐……”秋菊為難道:“大太太只讓七小姐一人過去。”

五小姐雖然有些覺得打臉,但是大太太一向說一不二,她雖然與之親近,也不敢造次,於是,便給自己臺階:“沒關係,我也是閒著沒事罷了,正巧那天約了陳師傅教我做點心,我這便去雲起齋看看!”

七小姐隨著秋菊,一路穿過雲府大半宅院,來到大太太的雪昊院。誰叫她乃庶出呢,因此,住的地方是雲府最不起眼的角落,又小又破,不過,好在低調,深得其心。

大太太如今不過四十,由於保養得當,看起來也仍舊帶著雍容風韻,再加上長期領著四房,因此,還有著一絲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七小姐行了禮,低頭站在一旁,等著大太太發話。

“子衿,聽說你最近犯了鼻炎,甚少出門,可好些了?”大太太望著雲子衿道。

“回母親的話,嗅著香薰包,已經好些了。”

“甚好”,大太太漫不經心地從旁邊拿出一本小簿子,邊翻,邊淡淡道:“子衿,你看看,這些帳目可覺得熟悉?”

雲子衿接過,低下頭一看,心中甚為驚訝,這不是她每月接濟親生母親的數目麼?

前一世,在一場七級地震裡,她的親生父母將她緊緊護在懷裡,救援隊發現的時候,襁褓中的她還睡得香甜。如果說,前一世的親生父母,用生命給了她一生不可承受之重,那麼,這一時空的親生母親,便用她的悉心照顧和卑微忍耐,給了她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

身為青樓中賣藝不賣身的女子,在和她爹爹的一夜風流間,懷上了她。昔日,她的父親還是比較喜歡這個琴藝甚佳的女子的,於是,便將她接入府中。然而,善妒的大太太看不過眼,在她身懷六甲的時候,沒少刁難。

不過,危險歸危險,雲子衿總算還是出生了。她從小到大的十來年時光裡,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