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張友全問。

“虧啥?”高慎行再開兩槍摞倒一個日本兵;再拉開槍栓伸手去子彈袋裡摸子彈時卻摸了個空;敢情隨身攜帶的兩百發子彈已經打光了。

“原本你有機會去軍委會高就;隔幾個月下來那就是旅長、師長了;現在卻要跟我這個逃兵死一塊;你難道不覺得虧得慌?”張友全說的是黃陂的事;當時蔣委員長的確有招攬高慎行的心思;卻讓高慎行給拒絕了。

“不虧;有啥好虧的?有那麼多小日本給老子賠葬;虧啥?何況還有那麼大一顆煙花湊趣;很風光;不是嗎?”高慎行說的是剛剛被他們炸掉的一個露天彈藥庫;就在離土地廟不到五百米外;到現在都還有炮彈不時殉爆。

張友全聽了呵呵一樂;說道:“倒也是。”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重物墜地的聲音;張友全不用抬頭都能猜到;定然是有日本兵越過矮牆跳進了院子裡;再接下來小日本就該拿手雷往窗戶裡面扔了;當下張友全站起身來把軍裝往外一撩;然後扭頭衝高慎行咧嘴一笑;說道:“老高;下輩子見。”

張友全正要往外衝;冷不防被高慎行拽住了:“等一下;有情況”

緊接著;土地廟外響起了激烈的槍聲;張友全側耳聆聽片刻;頓時大喜過望道:“是捷克式的聲音;是咱們的人

“一定是大隊長來了”高慎行霍地站了起來。

張友全這會也顧不上跟小日本同歸於盡了;趕緊將腰上的手榴彈解下來;一顆接一顆往窗外扔過去;高慎行也飛起一腳將小日本扔進來的手雷踏到了土地神像後面;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土地像頓時被炸塌;紛飛的煙塵頃刻間瀰漫了整個廟堂。

藉著爆炸產生的煙塵的掩護;高慎行、張友全操著刺刀從廟堂裡衝出來;跟翻進院子裡的六七個日本兵混戰起來;這時候外面的槍聲變得越發的激烈;隱隱還可以聽到大隊長聲嘶力竭的怒吼;還真是大隊長帶人殺回來了。

“老高;老張?”槍聲越發迫近;很快傳來徐十九的聲音;“還有能喘氣的沒?”

張友全一邊將一個日本兵頂牆上;雙手死死掐住對手咽喉;一邊扭頭衝外面吼:“大隊長;我在這;還有老高;我們在這兒……”

馮聖法站在前沿觀察哨裡;久久不語。

何凌霄、楊紹任、方日英、朱奇還有幾個團長也都沉默著不作聲;小朱莊方向因為爆炸產生的紅光仍未消褪;時不時的還會有強光猛然閃耀;過上幾十秒鐘;才會有隱隱的爆炸聲傳過來;這也意味著;爆炸的餘波仍未結束。

可以想象得出來;小日本的炮兵陣地定然已經被炸得不成樣子了。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楊紹任率先打破了沉默;頗為感慨地道;“徐十九竟然真做到了;好樣兒的;徐十九好樣的;十九大隊的官兵都是好樣的”頓了頓;楊紹任又望著馮聖法說道;“師座;這次卑職一定要替阿九向上峰請功。”

馮聖法沒有吭聲;心下卻是慘然;請功?人都不在了;還有意義麼?

默默地;馮聖法脫下軍帽;向著小朱莊方向啪地立正;然後抬起右手敬了一記標準的軍禮;楊紹任、何凌霄、方日英、朱奇還有四個團長也紛紛脫下軍帽;然後啪地立正;跟著向小朱莊方向敬了一記標準的軍禮。

半個小時後;草場辰巳帶著第16師團的高階軍官趕到小朱莊。

呈現在草場辰巳面前的;除了滿地的狼籍;就只有一排排已經脫掉軍裝、解開襯衣準備剖腹的炮兵;小日本作為一個極度崇尚軍國主義的國家;有著一套區別於西方國家的甚至可以算得上反人類的殘酷條令。

譬如護衛聯隊旗的軍旗中隊;一旦聯隊旗遺失或者被敵軍繳獲;那麼一整個軍旗中隊的人都得切腹自殺;給聯隊旗賠葬;又譬如小日本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