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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說的那樣——我去就來,不許你哭鼻子。不僅這麼說,我也這麼做了,只此一路笑著長驅,載欣載奔。
宮,就在我面前,我就躍上雲端向她奔跑,卻一直不到。宮,就在我廟面前,這一點我非常確信。只是覺得現在是很著急的時候,因我要趕回宮去和我自己見面,雲下的路就鋪的好長,像跑也跑不完,很著急的時候,我就很著急的奔跑,知道我不再著急了,偶一回頭,發現自己還在東原,不遠處仍立著等我來的觀音,默默無聲,只是微笑,笑中透了一股莫大的悲憫和莊嚴,像我看到一幅畫的感覺。宮,就在我面前,而我,就在東原。
白雲就手挽了手從容上下,瀰漫了整個時空以內。在我的腳邊不知從何處就淌過來一股清且淺的溪水,若隱若現。我想,該是從山石腳下才對,沒錯兒,就是從山石腳下。果然是一塊他山之石,被白雲競繞,十分可愛,我懷疑裡面一定住了白眉蒼髯的老翁,他很調皮,沒準兒此時正坐著打瞌睡,我就想要過去看看,才這麼想了一下,就妙不可言的置身其前。是一座長白宅院,白牆青瓦,明溪環繞,宅前宅後都種植了我所不曾見過的嘉木良梧。不遠處還是一座白石之山。我就獨自過了溪橋向宅院中門走去。只見上面懸著一塊匾額,從左往右寫的是讓我恍若如夢的四個字——宅一生三。像在東原,我說像在東原也有我的這麼一出宅子。我推門,門沒反鎖,卻推不開,應該是那個頑皮的老頭兒在裡頭故意堵著不讓我進,我就抬頭,正要輕輕叩門,從門縫裡就糸出來一截紅色絲線,我很好奇就伸手去拈,一直往出扯源源不斷像是沒有窮盡。正想起什麼,紅線就被拉直了,像調好的琴絃,用手輕撥如天籟餘音,穿雲裂石。同時門後傳來不怎麼蒼老的笑聲,甚至還很稚嫩。門就開了,出來一個小童,對我“噓”一聲,說:“輕點兒,別鬧醒了先生”,還調皮地衝我眨眼,若不看年紀,光瞅著股調皮勁兒,我會覺得這童子簡直就是那個被稱作先生的老翁。此刻我關心的只是我手裡拈著的紅絲那頭,是握在這童子的手裡。我就問他:“怎麼會是你?”“你認識我?”他問“你是誰?”我還真沒見過他,但又並覺得十分陌生,因為我總以為亦真就這樣。起碼要一生一次地和他打上一回交道。“那你是誰?”我問他,又覺得是他同時在又一次問我,我就一下叫不出來我自己的名字,以便能告訴他,或者此時,他之所以同樣的問題問我,也如我現在一下叫不出來自己的名字,以便能告訴他一樣。於是我們就笑,都笑的那麼卓爾不群超凡脫俗美輪美奐恍若仙人。雖然笑到這步田地,但是卻自有不同的笑容,這一點,我不說,你們也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就笑著向我招手,讓我隨他進去,輕手輕腳地領著我在滿是絲線縱橫的院落之間穿行,時而站起,時而蹲下,時而斜著身子,左躲右閃,小心翼翼,唯恐碰到那些絲線的任何一根,像是兩個不為偷贓的小賊。他一邊走著,一邊回頭指著絲線上繫著的無數金色的小鈴鐺告訴我“你千萬小心別碰到它們,一有響動,先生就醒了”,說著就撥弄了一下,精緻的鈴鐺就開始顫顫地晃動,沒有聲音。我笑著說“你騙人。你動就沒事兒?”說完就要用指甲蓋兒去彈。“別碰——我動沒事兒,而你卻碰不得”我見他說的這麼鄭重也就住手嘆息:“這麼好看的鈴鐺,聲音也一定好聽,可惜卻碰不得”,“呵呵,那是當然,你說為什麼這麼好看?因為它們的名字叫姻緣,這每一個鈴鐺都是塵世中的緣分,你一動不要緊,沒一發聲,都是緣分碎裂的聲音,而那發生的,註定是你自己姻緣碎裂的聲響,一人一個,誰能重置?即或懸於這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