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腳步已經虛浮,儘管身體已經撐到了邊緣,但是大腦卻還是異常的清楚。

上了車,啟動車子,一切正常,在別人看來,如果沒有滿身的酒氣,肯定看不出來他喝了多少的酒。

車子平穩的開在夜色裡,依然是沒有方向。

不知不覺開到了醫院,那個曾經他和李晴晴認識的醫院。

他十八歲創業,借了好多的錢,從一個小小的門診樓,到現在寬敞明亮的在國內首屈一指的大醫院,他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他腳步蹣跚的走在醫院的走廊上,此時已經是半夜,除了幾個值班的科室有著亮光外,其餘的都是那種樓道節能燈,不是很亮,但是看得清楚方向。

黑夜的醫院顯得更加寂寞和冷清,長長的走廊,微弱的燈光打在玻璃門上顯得格外的肅靜,冷清的燈光籠罩著他高大孤寂的背影。

病人早已休息了,就連值班的護士也休息了。

他看著一間間病房內,守在那裡的家人,厲眸越加的深幽起來,腦海裡那張笑臉一閃而過,心裡有著很複雜的情緒。

知道她打掉了孩子,他除了恨其實還有沒有說出口的痛,他真的很想很想掐死她,去為他的孩子陪葬,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掐上她脖子的瞬間,他的心是有多痛,沒有人會知道。

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整個走廊,在醫學上打拼的他卻並不覺得難聞,只是在習慣了那個女人的清香之後,這些味道,現在聞起來,卻是刺鼻的很。

整個醫院裡的一切他都瞭如指掌,走回自己的房間更是熟門熟路。

可是他不知道此刻控制著他腳步的到底是什麼?

他居然鬼斧神差的走到了李晴晴工作的心臟科。

推開門,裡面漆黑一片,值班的護士在值班室休息,這裡是平時小護士巡查完辦公的地方,所以不僅是晚上,就連白天也很少有人在。

這間房間裡還餘留著她的氣息,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味。

藉著走廊的燈光,林偉還是看清了房間內的擺設。

桌子,椅子,電腦,書架,資料櫃,晾衣架。。。

一樣不少,卻惟獨少了主人。。。

看著她曾經工作過的房間,看著她曾經坐過的位置。

林偉沒有開燈,順著黑暗,摸到了她的位置上,坐在了曾經她的椅子上。

這個狠心的女人,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林偉真的好恨自己,好恨現在的自己。

什麼時候他林偉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什麼時候他林偉會為了女人駐足了。

“孩子。。。我打掉了。。。你怎麼確定他是你的孩子。。。我都不確定是誰的。。。”

“林偉,你很閒嗎?閒著為別人的孩子來找我。。。”

她的話再次浮現在耳邊,後脊背骨明顯的一僵,手指握緊。。。

第一次,林偉覺得自己,太過寬容。

居然能夠放她一條生路。

居然沒有讓她給他一個說法。

一直自以為自己身份不凡,愛自己的女人不計其數,但是他卻不願意將心交給那些只是為了自己的身份,金錢和地位的人,所以,他排斥任何接觸自己的女人,卻偏偏沒有排斥的了她。

憤恨的站起身,不想在這裡自欺欺人下去。

無論他怎麼想,孩子都不可能會回來的。

只是………

剛站起來的身子,卻是看見了筆筒裡的簽字筆。

跟上次她騙他說要吃鈣片,叫他來幫她拿包時候看到的一模一樣的,發著亮的簽字筆。

他本以為那些是騙小孩子來玩的夜光筆,所以第一次的他並沒有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