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狀態雖然很穩定,但卻總是這個樣子,傷痛如同跗骨之蛆,沒有得到妥善醫治,只是越發隱藏在筋骨上,不能好下去。

日復一日,島上的空氣似乎越來越寒冷,也許,秋冬季節就要到了吧!隨著天氣的變化,終於有一日,奇寒的午後,日暮長川全身的病症在這一瞬間變得更加厲害了,傷痛無以復加地襲擊著日暮長川已經接近崩壞的身體,而海島周圍的氣候境況也在這一瞬間變得兇悍起來。

那一夜風大雨大,為了不讓身有重傷的日暮長川出現意外,織田信子只是寸步不離的守在不大不小的洞口,只是洞中狹窄,自己的雙腿卻只能浸泡在海水風暴裹挾著的雨水之中,此時外面黑浪滔天而至,風暴更是將整個海平面幾乎抬升了幾丈高,而整個島已經儼然被淹沒了一半去了。

織田信子緊緊守護著日暮長川,日暮長川身體中的精力早已經喪去了大半,口中只是低低嗚咽著,以往那個堅韌的人,終於還是在此時,不覺發出了輕聲的呻吟,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風越加急切了,這海上到處一片肅殺之象。看著這樣的日暮長川,織田信子心中也已經是十分沉痛。

這樣的風雨,縱使已經被生活磨礪的多了幾分堅毅的織田信子,此時也有些恍然了……風聲陣陣,雷雨狂躁。

日暮長川蹲坐在石洞中,儼然已經有海水朝著洞外蔓延開來,水流一股股浸潤了洞中乾燥的徒弟。

第一次,日暮長川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看著織田信子道:“你,你靠過來一些!腳下盡是水流,你是女子……”話未盡,織田信子卻是轉臉緊緊盯著日暮長川,心中雖有些溫度,卻只是道:“我能承受的了,你現在身上有傷,決不能泡在這水流之中,先別管我,只等這雨水海水都盡數退去吧!”

日暮長川聽了此話,卻是臉上露出哀傷的神色,道:“這雨水,這海水,有這麼輕易就能退去麼?若是這海水就這麼漲起來,我看今日的風海狂流,只怕是這個小島要遭受天翻地覆的改變了,我已經傷成這樣了,死不足惜,那你怎麼辦?這一切只怕都是因為我拖累了你,我日暮長川前些時候還以為能將你救出去,自負已經到了極點,卻不想今日竟然是拖累你的這個人……男兒生若如此,日日要別人照顧,真是又有何趣呢?”話說到這裡,日暮長川整個人的臉色更是大變,哀愁滿臉,面色變得更加陰暗了,暗沉沉道:“我還聲稱日後要給家族報仇,以我現在的模樣,不拖累身邊的人都已經算是好事了,還談什麼報仇不報仇!”

織田信子一聽這話,卻是搖搖頭道:“長川君,你又何苦如此,你總覺得你拖累了別人,可是你又是否知道,也許別人並不把照顧你當做一種拖累,反而卻是一種滿足呢?”

織田信子說這話的時候,面色凝重,拳拳真心盡數在那一輪漂亮的眼睛中。

日暮長川一聽這話,不覺臉色一動,心中更是溫暖無比,雖然此時這石洞之中灰暗淒涼,更兼洞外風聲如雷,但隱隱的,透過那暗光,有風吹動了織田信子本來捆縛在一起的長髮,這長髮,因為要照顧日暮長川的原因,所以已經好久都沒有剪斷……一想到這裡,日暮長川更是頗有些感動。忽而手中一動,猛然一把抓住織田信子的手掌,道:“你這樣對我,難道只是因為我救了你一次麼,你為何這樣,可知道就算當日我不救你,也有別人會救你啊,我那南極劍門的同門陳一凡也會救你啊!”

織田信子卻是忽然打住了日暮長川的話頭,道:“你別說了,一切都是沒因沒果,誰叫上天仍是安排你將我救下來的!你就是你,不是別人,註定了的,今後的一生,就算是我們不能長相廝守,你也會是那個救我的人!”

聽罷這話,日暮長川終於再也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激動之情,一把便將織田信子擁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