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書記也把自己當外人,也玩虛的,也睜眼說瞎話,也糊弄自己,就是一種失責失職,對不起全縣的老百姓啊。”

聽到這裡,黃福霖忍不住激動起來,索性敞開心扉,發起了感嘆:“唉,楚書記,我是擔心,總有一天,假的會做得把真的徹底淹沒掉,到了那一天,我們這些人怕是連當罪人的資格都沒了!”

楚天舒合上了筆記本,說:“彙報就到處結束吧。中午吃完飯,我們上山去看看。”

鄭有田忙勸道:“楚書記,山上不通公路,只有一條鄉間小路,很不好走哇。而且,下午上去,只能天黑下山了,那太危險了。要不,我們明天再上去吧。”

楚天舒笑笑,說:“鄭書記,沒關係,晚上我們就住在山上。”

鄭有田站起身來,說:“不行不行,山上沒水沒電的,哪有地方住?”

楚天舒問道:“村民們都能住,我們怎麼就不能住呢?”

這一問,又把鄭有田問得瞠目結舌。

中午的飯就在鄉政府吃的。

吃飯的過程中,楚天舒一些提問,鄭有田絕大部分時間都無言以對,最初是茫然不知,後來是恍若未聞,幸虧鄉長黃福霖反應夠機警,每每及時救場,使得這一頓飯不至於吃得太過尷尬。

如果光是在形式上過分些,或者僅僅象馬國樑一樣阿諛奉迎,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楚天舒還能夠忍受,但無法理解的是,這位鄉黨委書記每三句話中,就可能要提到一次大縣長,這似乎是他的習慣,但是單這一個或者無意的口頭禪,就足以毀掉他所有試圖討好新書記的努力和苦心。

鄭有田如果不是腦子進了水,就是吃了**湯,別有用心。

吃完飯,給楚天舒和王永超安排完休息的地方,鄭有田惱羞不已,回到辦公室就立刻拔打了付大木的電話。

鄭有田開口就發牢騷:“大縣長,我鄭有田大大小小也接待過不少的領導了,哪有像他這樣的,明知道資料是假的,還非要問我,我不記得他還不高興,這不是故意出我的洋相嗎?他以為他是總書記啊?總書記下來視察也沒他這樣的。”

“你這是什麼態度?楚書記剛來,想了解真實情況,這很正常,你做為杏林鄉的書記,應該好好的配合,你不配合捱了批評,有什麼好委屈的!”對鄭有田的牢騷抱怨,付大木首先一頓批評,然後放慢了聲音,語氣也溫和下來:“楚書記要看問題,你就把杏林鄉和浮雲礦場之間的矛盾和問題給他看看,這個機會別錯過了。”

“謝謝大縣長指示。我明白了。”鄭有田心領神會。“真沒有想到楚書記是這樣一位腳踏實地,喜歡做細緻工作的領導,大縣長,晚上我就安排……”

付大木沒有再給鄭有田說話的機會,急忙封了話頭:“就這樣吧。好好表現給楚書記看看。”

鄭有田掛了電話,沉思一下,又拔打了另外幾個電話。

下午兩點左右,王永超敲開了楚天舒的房間,說:“楚書記,出發了。”

臨走之前,馬國勝交給王永超一個包,裡面是一些基本生活用品。由於山上用不了車,他只能在山下待命。

陪同上山的是鄉長黃福霖和一位姓劉的副鄉長。

鄭有田抱歉地解釋說:“楚書記,中午剛接到通知,省裡撥下來的扶貧物資到位了,我和老黃商量了,他陪你上山,我去縣農業局搶東西。我要不去,東西都要被左天年和馬國樑他們搶光了。”

扶貧物資的分配,對每一個鄉鎮來說都是大事。

每一次分配,雖然有一些基本的原則,但更多的時候都像是“搶劫”,誰厲害誰就分得多。

鄭有田是付大木的心腹,他出面去搶,杏林鄉多半能佔不小的便宜。

楚天舒說:“行。鄭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