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主任大呢,還是科長大?”

老苗笑道:“主任可大可小,有的主任比科長大,有的比科長小。”

母親接著問:“那小楚主任跟我家兵兒的科長誰大呢?”

父親橫了母親一眼,說:“老婆子,你就沒看出來,吃飯的時候,大傢伙不都聽小楚主任的?你還真以為你兒子不得了了?”

“是啊,我也琢磨著不對勁兒,這不,我才問問老苗師傅嘛。”母親著急地擼著衣服,唸叨道:“這可怎麼好,還讓人家給我們開車呢。”

送走了父母,範亦兵返回了國資委,捏著房子的鑰匙,準備和劉春娜一起去向楚天舒好好說聲謝謝。

他們剛進辦公室,趙平原就來通知他們,楚主任要召集辦公室全體人員開個短會。

在會上,楚天舒動情地說:“辦公室作為一個集體,不僅是工作的地方,也是每個人相互關心和愛護的大家庭,除了競爭,除了上進,除了發展,還應該有著大家庭般的溫暖。範亦兵父母的來訪,大家用行動證明了我們辦公室是一個團結一心的集體,也是一個大家庭和諧溫暖的大家庭。在此,我感謝大家對辦公室工作和我本人的支援!”

說完,楚天舒站起來,給辦公室的全體成員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持久不落的掌聲裡,大傢伙熱淚盈眶,範亦兵的眼圈紅了,劉春娜更是掉下了眼淚。

下午剛上班不久,譚玉芬給楚天舒打來電話,說張偉父子倆都鬧著要出院,她和白雲朵都勸不住,問他能不能抽出空到醫院幫著勸勸這父子倆。

楚天舒向簡若明請了假,又跟範亦兵、趙平原打了個招呼,趕到了醫院。他先去找到了白雲朵,和他一起去找了負責張偉父子換腎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說,老爺子換腎之後暫時生命無虞,父子倆恢復得也快,除了稍稍有些尿頻,還沒有出現什麼異常的症狀。不過,現在就要出院,多少有點操之過急。

楚天舒又瞭解了一下手術及其今後的費用情況。

換腎的手術費用醫院作了一些減免,前後還是花了將近二十萬,張偉一家手頭上只剩下六萬元左右。

張偉父親出院頭三個月,每週要做一次固定血藥濃度測試,費用大約每月上千元。

每個換腎手術的患者都必須終生服用賽斯平、驍悉類抗排斥性藥物,費用極其昂貴,而且只要服用這種藥就得不停地將血藥濃度測試做下去。

這麼一來,一年基本費用兩萬元不止。

如果沒有新的經濟來源,這六萬塊錢僅僅只能維持老爺子三年的藥品供應。

這筆賬,張偉和譚玉芬都算得過來。

楚天舒先去看了張偉。

張偉自然知道楚天舒的來意,他虛弱地笑了笑,說:“是你嫂子叫你來的吧?”

楚天舒看了譚玉芬一眼,點了點頭。

張偉說:“兄弟,你不用勸我了,我的體質好,回家靜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得過來。這會兒,你要真心想幫我的話,就去勸勸我爸。”

白雲朵含著眼淚說:“偉哥,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今後家裡的日子就指著你呢。”

張偉說:“我知道,不管怎樣,我都必須堅強地活下去,為了老爸,為了玉芬,為了盈盈,也為了我自己。”

譚玉芬在一旁已經泣不成聲了。

楚天舒心裡一陣痠痛,以張偉現在的身體狀況,再幹重體力勞動肯定承受不了。

如果儀表廠改制能夠實現異地搬遷重建,以他的手藝和號召力,在車間做技術和管理還是挺合適的。但是,如果儀表廠僅僅只是整體轉讓的話,那他拿著幾萬塊錢的補償款,至多也只能支撐老爺子一兩年的醫療費用。

那樣的話,這個家就徹底的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