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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再度俯下身來,對她道:“你千萬別衝動,我去去就回,馬上就回……”
他反覆叮囑著,竟果真轉身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周遭都安靜下來,宋嫻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卻始終不敢將簪子放下。
那是她萬不得已時唯一的退路,如果上天憐憫,或許會待得她恢復過來。
只要離開了屋子,等那藥效散去,或許就沒事了。
宋嫻懷著這唯一的一絲希冀,一時一刻的煎熬著。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握著簪子的手在她和藥力拼命的抵抗下顫抖,卻最終滑落到雙腿上。
她便狠咬了自己的下唇,直到血腥氣在口裡瀰漫開來,卻還是抵不住意識模糊。
就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周遭忽然噪雜起來,似有燈燭的光暈照亮了黑夜。
恍惚間,她聽到了薛採清的聲音,滿含不甘的喚著“祺哥哥”,同時還伴著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那燈燭的光也越來越近,最終頓在她近前,照得她下意識閉上雙眼。
藉著提燈的光暈,李容褀看清了蜷縮在牆腳的女子。
那釵環凌亂、衣衫不整的纖柔女子,似已在昏迷的邊際掙扎,手裡卻還緊緊攥著髮簪的不是阿寧又是何人?
傍晚時他便被薛採清央著出去過節,又礙著其父不便拒絕,幸而早有防備派了可靠的手下在暗中保護阿寧。
陪著薛採清在集市中逛時,他心裡就莫名不安,後來見到焦急尋來的手下便不顧一切的趕了回來,眼下看來,他回得還算及時。
看到這一幕,薛採清立刻躲到了李容褀的身後,發出甚是誇張的驚呼。
李容褀全然不理會她,只是側頭看向手下,眉宇緊蹙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名手覺察到主上問話中的責備之意,連忙抱拳應道:“小人也不知是怎麼了?小人表明了身份的,可阿寧姑娘說什麼也不肯聽,還握著金簪以死相逼,小人只有……”
“那你就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兒,你……”李容褀打斷他的話,滿身戾氣頓現,嚇得薛採清也連忙退後。
此時的情況已不容他再與那手下多做計較,他便將後面的話都頓住,俯下身來檢視宋嫻的情況。
“阿寧,阿寧……”熟悉的聲音在跟前響起,宋嫻已經分辨不出這是幻覺還是真實。
她唯恐這是迷藥擾亂了神智,才會出現這些蠱惑人心的幻象。
縱使內心已經難以抵禦,她還是奮力守住最後的一絲清明,再度握緊了手上的簪子,只是試了幾遭也沒有力氣抬起。
“阿寧,你怎麼了?快鬆手……”握著簪子的那隻手指甲都攥進了肉裡,掌心傳來的刺疼讓她恢復了些許神智。
眼前模糊的景象也有了一瞬的清晰。
那一瞬,她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眉眼。
這藥果然厲害,讓她不得不面對隱藏在心裡的情愫。
就在她堅持不肯相信這是真實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掌心握住了她的雙臂,又傳來那帶著焦急的呼聲。
宋嫻立刻驚慌起來,卻無力掙扎,只能蹙緊了眉尖。
下一刻那聲音更加真實的貼近了她的耳邊:“阿寧醒醒,是我……”
熟悉的氣悉在一瞬間包裹上來,宋嫻猛地睜開雙眼,終於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面容。
是李容褀,真的是他,並非幻覺。
辨認出李容褀之後,崩到極致的那根弦頃刻斷裂,宋嫻終於放縱自己癱軟下去,跌進了他懷裡,而後徹底暈了過去。
李容褀將人抱起,再不管薛採清的阻撓,徑直出了這間院落。
他抱著宋嫻來到自己的居處,見那名手下一直跟在身後,便斥道:“跟著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