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儘管說就是。”金勁蒼不自覺握緊垂在身側的拳頭。

大千左右看看,附耳低語一陣,怎知他才剛說完,就聽到“砰”地一聲巨響,嚇得他立刻抱頭跳到一邊。

過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地抬頭一看,倏地張口結舌,因為金勁蒼削拳頭將石壁打出一條裂縫,當然,拳頭上也是鮮血淋漓。

從來都不覺得金勁蒼是如此暴戾之人,以往遠遠在街上看到,只覺得這位金爺總是很忙,不時與身邊隨從討論事情,內斂低調,頂多就是個精明嚴謹的生意人。

現下他卻突然像變了一個樣,全身散發著一股兇暴之氣,陰鷥的表情嚇得大千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金、金、金爺,這、這一切都不關小人的事呀!”大千感覺到金勁蒼陰森的視線,他被盯得心驚膽顫,總覺得對方就要化身成兇猛的野獸,下一瞬就會撲到他身上,狠狠將他撕碎吞進肚裡。

大千正要抱頭逃竄,不料金勁蒼只是淡聲問了一句,“我可以走了嗎?”

大千愣愣地點頭,看著他沉重緩慢地走出地牢,再看看前方地面上的一灘血,他發誓絕對沒有看錯,那不只是他手上的血,還有他流下來的血淚。

知道寶兒為了他,自願出賣自己的那一刻,金勁蒼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股極為瘋狂的念頭在他心裡鼓譟——殺了賊人,奪回寶兒!

但他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小不忍則亂大謀,所以,他此時坐在劉大娘家冰冷的木凳上,忽略心底的叫囂,等待劉大娘帶回訊息。

好不容易,大門處傳來聲響,他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制止自己狂奔而出的衝動。

不過十來步的距離,他卻覺得像過了幾天幾夜般的煎熬,就在他再也忍耐不住,準備起身之際,房門被推開了,劉大娘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

“查出來了?”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怎還能保持平穩的聲調。

“嗯。”劉大娘來到他面前,頭髮亂七八糟的,臉上也有抓痕。

“大娘,你——”‘金勁蒼皺眉看著她狼狽的模樣。

“沒事!”劉大娘按了按破皮的嘴角,“嘶”的痛吸一口氣,“我那兒媳本就不是省油的燈,我本來好言好語問她寶兒的事,她偏淨跟我講些有的沒的,老孃越聽越火,怎麼也忍不住,跟她大打出手,她也來了火氣,就口不遮攔地什麼都說了。”

劉大娘不屑地往地上呸了口血水。

‘算我眼瞎,把一肚子壞水的臭東西養在身邊這麼多年,不守婦道跟男人亂來也罷,竟然還向那個狗官進獻讒言,我把那不懂是非的東西狠狠揍了一頓!“劉大娘看向金勁蒼,正色道:”就是她把你和寶兒的關係告訴狗官,狗官就拿這個威脅寶兒。“

金勁蒼的眸色晦暗不明,啞著聲音問道:“寶兒現在在哪裡?”

“狗官被歸化道臺安置在偏郊的別鄴,寶兒應該也在那裡,只是——”

“只是什麼?”金勁蒼其實心裡已經有底,他不由自主的按了按早已藏在懷巾的短刀。

“寶兒可能已經被……”劉大娘說不下去,眸中泛起淚光。“此次想來凶多吉少,我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撐下去……”

“沒關係,”金勁蒼心中一痛,“不管她變成什麼樣,我都要救她出來,寶兒就像我的女兒、我的妹妹,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在乎!”

劉大娘欣慰地點頭,其實她可是一直都把一切看在眼裡,寶兒對金爺的心思雖然懵懂,可她那雙眼卻總是無時無刻追隨著他,眼中的痴戀藏也藏不住。

而金爺呢?

幾年來,他專心守著寶兒,寶貝著她,甚至願意為了她豁出性命,他可能自以為這只是家長對晚輩的感情,但在劉大娘看來,他們倆根本就是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