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滄海桑田的雙眼中浮現出一絲恍惚之色,“原來竟是過了百年。”

時間便是這般等不得人的,沒想到他這一閉關,竟是過了百年了。

魏月茗點了點頭,淡聲道:“我這次來,是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夜國師聞言抬眸,深深的看了魏月茗一眼,那張神似那人的臉映入眼中,夜國師眼底突然就浮現了淚光,纏聲問道:“你可怨我?”

“怨?”魏月茗輕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人都死了我怨你做什麼?況且,你是他的父親。”

夜國師閉了閉眼,斂去眼底的痛苦,聲音恢復了平靜,“說吧,什麼事?”

“我近日要出不夜城一趟,嵐笙不在城中,這城裡的事情,還需勞煩你看著。”魏月茗頓了頓,“特別是魏家那邊。”

夜國師神色變得複雜,“這不夜城本應是你的,你就不打算要回去?”

“不,”魏月茗搖了搖頭,面色忽然變得柔和,“這不夜城是他的,我輸給了他。”

夜國師終是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臨走前,魏月茗突然道:“零兒想念嵐笙,偷偷的出去找他了。你若有心,便等著他回來見他一面,他那樣一個孩子,身重寒毒,雖有邵遲當年開的方子壓制著,若在得不到根治,怕是沒有多少年的命了。”

“你是一個失敗的父親,無論是對他,還是對零兒。”

話落,房門被關上,房裡再次只剩下夜國師孤獨一人,就好像這百年來一般,沒日沒夜,只有他一人,和無盡的懊悔。

“是啊,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152果真很醜(3000+)1

夜嵐笙和邵輕回到客棧,魏月零和豌豆兒已經熬不住自行去睡了。夜嵐笙回到房裡,替魏月零蓋好被子,吹了燈,便走了出去。

另一個房間裡,邵輕胡亂扒了衣服,正想跳上榻,房門突然被敲響。邵輕從榻上扯過被子往身上一蓋,裹著被子跑去開門,“誰呀?旆”

房門被開啟,夜嵐笙上下打量了邵輕一番,視線最後落在邵輕未著鞋襪的小腳上,眉頭微微蹙起,一彎腰將邵輕抱了起來,踢上。房門,“怎麼又不穿鞋子?”

“不過幾步路罷了,沒事兒。”邵輕不以為然,指尖圈起夜嵐笙垂落在胸前的髮絲,隨意把玩著。

“坐著別動。”夜嵐笙將邵輕放下,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取來乾淨的帕子,蹲在榻前,捧著邵輕的小腳,輕輕的擦拭了起來窠。

邵輕低頭看著夜嵐笙,看著他專注的神情,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寵”。以前蕭叢月雖對她也好,卻總保持著那麼一些距離,凡事進退極有分寸。

想起龍門牢中的蕭叢月,邵輕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頭。

“在想什麼?”夜嵐笙將髒帕子隨手丟到一邊的小凳子上,邵輕也回過身來,收回腿,一骨碌滾到了床榻裡邊,拍拍身旁的位置。

夜嵐笙淺笑,起身脫去了外袍和鞋襪,抬袖拂熄了燈,翻身上榻,長臂一伸便將邵輕撈入懷中,滿足的輕嘆了一聲。

“方才在路上,我想到了一個方子,不過藥材有些難尋。”邵輕突然道,“我想著未來這段時間反正我也是沒事做,趁著明日便出發去尋那藥材吧。”

“嗯,我陪你去。”夜嵐笙揉了揉邵輕的發頂,散去了黑霧的紫眸中盈滿了寵溺之色。

邵輕有些擔心,“你和小零兒不回去真的沒事嗎?”

“別擔心。”夜嵐笙輕聲道,“這些時日最好不要離我太遠,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我不放心你。”

兩人有一搭沒有搭的聊著,似乎誰都沒有睏意,不知不覺,窗外的天微微亮了,一聲聲雞啼聲從遠處傳來。

“困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