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著她穿上,明心跟著將溫熱的水倒進盆裡,將棉巾放進裡面,揉了幾下,擰掉一半的水,雲珠接過棉巾將之覆到臉上,雙手輕輕拭按著。明心又換了盆水,這次溫度與涼水差不多,棉巾也是新的,拿開後臉上肌膚觸著空氣能感到一種“細胞咋呼”的輕響。

肌膚水嫩到極致了,已經。

坐到梳妝鏡前,在素問開啟的香脂盒裡勾了點香脂在手心裡揉勻了抹到臉上……呼,好多了。無視素問等人黑線的表情,自己在頰上拍了兩下,手感不錯。

回到榻上看著素問又將一盤鮮紅瑩潤的草莓端了過來擺到炕桌上,便伸手捻了一顆放進嘴裡,清甜微酸的果肉汁液在嘴裡引起一串的味覺反應,雲珠立即覺得自己又精神不少。

用完水果,她來到書房練字,雪團已經乖巧地坐在案桌上給她磨著墨。雲珠伸出手指撫了撫它的腦袋,聽著它“嘰嘰嘰”地叫著,笑道:“雪團好乖。”

雪團從她手底鑽出來,跳到筆筒上將她慣用的青玉管狼毫筆拿了出來,遞給她。雲珠淺笑著接過筆,在硯臺上蘸了幾下,沉下心開始一筆一劃地寫起字來,偶爾一兩個字寫得不滿意她也將整張紙寫滿,完了抽放到一邊,用新的紙重寫一遍……

半個多時辰過去。

“這是主子抄的第三十本《心經》了。”侍墨將雲珠抄好的紙張收疊起來放進檀木盒裡,放到黃花梨做的書架上,等著有空再裝訂成書。

“是嗎。”雲珠放下筆。剛開始穿到清朝,因為年紀小又怕引人揣測,她寫字練字都是抄《詩經》《唐詩》之類的,等年齡稍長,就打著為父母哥哥們祈福的名頭(富察家的人沒少上戰場)雷打不動地抄佛經,各種各樣的佛經。

親人都以為她孝順,其實她是為了自己。從末世穿來不久,決意在清朝好好活下去享受生活的她不久就發現了自己躁動不安的心態,顯然,近十來年的末世生活讓她將那種時刻提防別人靠近、殺戮的感覺刻入了骨子裡,但凡情緒起伏過大,那種尖銳的氣場就忍不住暴露出來。

疼愛她的父親還可以說女兒不失富察家世代為將的風範,可她瞞得了別人卻欺騙不了自己,這樣的心態很危險,是沒辦法讓她成長為一位“溫婉嫻靜”的八旗貴女的,何況她還會是歷史上那個風流皇帝的短命皇后。幼兒也罷了,喜怒哀樂明顯很正常,做得過了有父母親人包容善後,長大嫁了人,還能在後宅爭鬥中一受刺激就如利劍般露刃?!太容易被人抓住這點利用了。

只有不斷的抄詩經、佛經,才能一點點消磨掉她骨子裡的殺伐之氣和撫平她內心的不安,真正地享受親人的關愛,享受生活。

就連刺繡,她也喜歡繡各種佛經。

而且,佛經可以送人,可以在受罰時拿出來用,功能多多。

練完了字,又做了半個多時辰的女紅,皇帝萬壽時的各種袍服還有孝敬父母的、給熹貴妃的、弘曆的都是平時這麼一點一點一件一件地做出來的,當然了,大部份是司綺領著針線上的人在做。

待覺得眼睛有些酸,她就到小廚房將莊子裡進上的草莓拿出一部份開始做草莓醬,有甜的、鹹的,甜的留著夏天做果冰吃,鹹的可以就大餅花捲饅頭吃。

她做的很歡樂,圖嬤嬤是個嚴肅的,見她這麼開心便找來廚房的兩個小宮女幫她,自己走開由她玩去,心想,反正也沒外人瞧見。

未末,素問過來道:“主子,晚膳備好了。”說著就站在那裡指揮宮女端來溫水香夷親自給她淨手,拭乾。

這種情形最近經常出現,素問已經習慣了將她從曬制花茶、做果脯、釀果酒等各種工藝中拉出來,雖然很多步驟工作都是由下邊的奴才做的,可她指揮監督得也很快樂就是了,有時看著手癢就跟著動手。

廢寢忘食這種事很少在雲珠